「我可以看吗?」
对卫守的话点点头,掀起t恤后,卫守痛苦地低喃。
「快要变成淡淡的瘀青了……被打了吗?」
「没有被打。我想大概是被拉倒在地上的时候,撞到什么东西。」
卫守边拉下峰的t恤边叹了一口气后起身,在峰面前伸出手。当峰抓住他的手站起来,卫守就意外体贴地帮峰拍掉制服上的脏污。
「如果你不要的话,我也不想强迫你,不过,你要不要去舍监室?我也会陪你去的。让他看这个样子的话,我想老师也会懂的。既然他会对你做出那种事,以后搞不好会更变本加厉。」
峰对卫守极有道理的话点了点头。
「我没关系,走吧。」
听到峰的话,卫守也露出稍微放下心来的表情,捡回散落在地上的球,丢入篮子中,接着拾起丢在一旁的竹刀袋,关上灯一起离开器材室。
峰边看着卫守重新背起竹刀袋的样子,边觉得卫守是甚至抛开一直很珍惜的竹刀,也要来救自己。
如果没有刻意问,卫守大概绝对不会主动说明,不过卫守没有使用竹刀的原因,恐怕是因为卫守是拥有一级资格的人。明年要接受升段考试的卫守,深知对外行人使用竹刀的愚昧。
「沟口他们会回来吗?」
在精神受创的现在,不想见到其他不必要的人,听到峰无力的低喃,卫守回答:「不会……」
「虽然我跟真崎学长说他们会回来,不过其实他们跟我擦身而过回去了。」
「……这样啊。」
「太好了……」听到这句不由得说出的话,卫守在已完全暗下来的路上,显得非常内疚地低语道: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来晚了……」
「不,我也太大意了……大概吧。」
峰边说边垂下眼帘。小时候被用利刃抵住背部,命令自己不可以反抗时,周遭的大人当中,也有人说是峰让人有机可乘。妈妈虽然用了语调有点不一样的说话方式,不过她也是这么跟爸爸说的。
但直到现在,峰也一边说自己太大意,一边其实对承认这是自己大意惹的祸有所抗拒。如果是峰引诱他的话就算了,但在那种情况下还说是自己大意的错,让人有种非常屈辱的感觉。为什么峰非得每天那么提心吊胆地害怕被人追着跑不可呢?
「这不是你的错。」
卫守简直就像是读出峰的心事似的,低沉肯定地说道。虽然语气很冷淡,但对峰来说,感觉像是卫守保证自己没有错一般。放下心头大石的同时,也觉得很开心。珍惜借阅证,勿随意传播。
他们先回社团室一趟,卫守默默帮他拿丢在原和球拍。对峰到处都擦伤破皮的手而言,非常值得感谢。
「谢谢你救了我……」
当他边并肩行走,边对有身高差的卫守这么说,卫守就小声说道:「不会……」
「……对不起。」
峰刻意没有接着说是为亲了他的事道歉,望着卫守那稍微偏大的紧绷嘴唇。
「……不会……」
卫守瞥了峰一眼,用一如往常难以判读情感的表情低喃。
不过,峰发现卫守体贴自己,稍微放慢速度走路。深深感到放心、高兴,觉得喜欢上这样的卫守真是太好了。
至今都没有清楚的自觉,不过,峰大概是喜欢用这种不说出口的笨拙体贴来保护自己的卫守。现在清楚地了解这点。即使不多话,也知道他好好地在关心自己,所以可以放心。被真崎使用暴力推倒,一股脑地单方面把yù_wàng加诸在自己身上,使得精神上也受到伤害,所以就更对卫守那朴拙的温柔感到高兴。
好想被那双比自己大很多的手握住喔……虽然这么想,但最后还是没有实现地回到宿舍。
跟不想见沟口他们的心情一样,也不太想去跟舍监说自己刚才遭遇到什么事,但峰还是在卫守的陪同下,直接走向一楼的舍监室。
卫守敲响舍监室的门,散发温和父亲气息的老舍监藤谷就探出头来。里面还有稍微年轻一点,住在宿舍里的舍监森本。
「卫守和峰,你们有什么事吗?」
总是用有点像主持弥撒的神父的语调,温和缓慢地说话的藤谷,抬头看着已经比自己高的卫守。
「有一些跟真崎学长有关的事想跟您谈……」
当卫守以把峰护在背后的形式,站在前面说话,藤谷大概是觉得事有蹊跷吧,说了声:「请进吧。」催两人走进房内。
「会是很复杂的事吗?」
藤谷用比平常稍严肃一点的表情询问,当卫守低声回应后,他便再打开舍监室里面的门。那里有一间约四、五叠大小,摆了沙发组的小房间,他们被请到这间房。由于舍监室本身很常有学生进进出出,所以这间好像是供要说什么另有隐情的事时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