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去了一切，我不想你也被小丑毁了，杰森。”

“我每次看着夜空中划过的红色时，都只能在心里喊‘加油，小翅膀’。我失去了叫我的弟弟‘小翅膀’的机会，他甚至不会知道他有个在看着他成长的哥哥。”

杰森沉默着，没有接话，但他同样伸手握住了来自异界的兄长环在他脖子上的手。

“对我而言，一切早已不可挽回。”理查德说话时语调没有丝毫颤抖，却带着深切的绝望，“但你可以。”

“所以，不要让小丑得到他想要的。”

等两人都平静下来，北风看着沉默的杰森，突然开口道：“如果有哪天我在意的人想小丑死，我会杀了他。”

杰森有些吃惊：“你不介意？”

“我介意，非常介意。因为我的爱人说小丑没资格让我沾血，所以我不会让我的爱人对我失望。”

“小丑想向世界展示的本质，我早就知道，甚至经历过。所以所谓的世界本质对我而言没有意义，我只在乎我在乎的。”

“我已经失去的够多了，我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失去我的珍宝。”

北风看着杰森，深褐色的眼睛中没有丝毫波动，唇边的温和笑容因为没有波动的眼睛显得十分漫不经心。

杰森看着北风淡漠的眼睛，突然意识到了这么一个问题。

北风不介意杀人，他的是非观和常人不一样。

他只在乎他在乎的，也就是说他可以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

不择手段。

杰森猛地抬起头，看向笑得漫不经心的北风，语气中带着愕然：“你疯了。”

他没想到一直以来温和的北风内里居然这么疯狂。

北风停下了漫不经心的笑容，看着杰森，难得面无表情，认真的说到：“不，我不会疯。”

“因为如果我疯了，他会很难受的。”他的眼里从深处漫起了柔和。

看见杰森眼中的怀疑，他笑得有些无奈：“我更不会为了想得到的不择手段。我喜欢现在这样的安平。这样已经很好了。”

杰森看向理查德，却见他没什么反应，不由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理查德耸肩，蔚蓝色的眼睛中漫着杰森看不懂的神采：“北风比阿谦已经好多了。”

他没问这个！

杰森突然发现自己身边居然只有他一个三观比较正。

这真是……好极了。

北风见杰森依然没有放松，不由有些无奈：“你不能指望一个活在和你们处于完全不同的世界的人能完全适应你们的法度吧。”

“完全不同？”杰森声音有些惊讶。

北风耸肩，解释道：“我可是一闭眼一睁眼就穿越了千年时光，你觉得我能适应？”他神色依然平淡，却突然笑了起来，“但是除了去适应我还能怎样？”

“这个世界没人该为我的失去负责，我也没资格迁怒别人。”

杰森又一次沉默了。

他只是失去了自己的生活，但北风连他的世界都被磨灭了。

难怪他对很多事无所谓，因为他早就失去了一切。

所以说，无论是理查德，还是北风，他们其实都受过很深的伤。但他们都选择了放下。

愤怒没有丝毫用处，只能灼伤自己，灼伤想靠近自己的人。

北风突然开口，看着沉默的理查德和杰森笑了起来：“我们现在是在‘比比谁更惨’吗？”他笑得很温和，带着纵容，“但那都过去了啊，执迷那些不可挽回的事什么用都没有。”

北风说着从包裹里拿出几罐酒，拍开泥封，一阵清香从中溢出。

“师妹酿的青梅酒，要喝吗？”

杰森看着北风纵容的笑容，猛然意识到了北风刚才那番和疯子无异的话的真正意思——

不要让关心你的人为你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