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漠水坐在房中,心中的怒火还没消尽。
好不容易抓到的师尊,却跑了,越想越气,安漠水随手拿起一个檀木茶壶就往地上摔,茶壶成碎瓦。
他揉了揉蹙起的眉心,脑海中又不自觉的想起了师尊。
那时的他捏住了师尊的下巴,强迫着师尊抬起头,本以为师尊会害怕,结果映入眼眸的,不是恐惧,而是眼底的雾气。
安漠水当时便心颤了,甚至后悔了,师尊哭了。
他想开口道歉,却发现自己不敢开口。
安漠水像个孩子般,喉咙被紧紧扼住了,最后只得仓皇而逃。
现在回想起来,安漠水心中更是伤心。
那日冷鸩清的一番话,无不如针一般落在他心上,刺的心疼。
本来上一次扮成王小西去找冷鸩清,他是下了很大的勇气才去的,四年没有见到冷鸩清,冷鸩清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孔却一直印在安漠水心中。
那日见到了冷鸩清,他还是一身青衫,英姿勃发,看到他的第一句话,却是:“王小西?”
安漠水当时心便凉了半截,真想冲上去道:“师尊,我是十七!”
理智让他闭嘴了,他百般寻问冷鸩清,当他看到冷鸩清眸光黯然之时,他便相信,师尊心中,定是还是有他半分位置的。
可昨日之事,他因为怒气,居然对师尊做了那种事。
安漠水开始在心中担心,师尊会不会讨厌他?会不会真的把他逐出师门?
安漠水撩起袖子,白皙的手腕上刻着三片青色的竹叶,灵咒依旧再,从未消逝。
他是冷鸩清的弟子,一辈子都将会是,无论用什么办法。
冷鸩清这几日心中总是踹踹不安,甚至不想出门,可无奈,听闻一地有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鬼,他必须动身去解决。
冷鸩清一直都在防着,即使到了当地,也基本很少出客栈。
随意找了一家客栈,小二便来了,他们一行人找了一张靠里的桌子便坐了下来。
刚一坐下,冷鸩清便听到身后一人在八卦:“知道吗?听说今年的问灵出了一名奇男子!”
那人对面的男子惊讶道:“是吗?!怎么回事?”
那人道:“听说那男子是张人皮,人皮也就算了,他居然还得冠军!”
另一人道:“那么厉害啊?”
那人道:“可不是嘛!……”
冷鸩清听的眉心直颤,端起茶杯便喝了起来。
哪里都听的到关于安漠水的事!
出来时冷鸩清也算是大致摸清了此次的问题。
听说是一个怪物,杀人不眨眼,当地已经有多人遇害了。
而他此时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因为听说那怪物,每天半夜子时会出来抓人。
冷鸩清点了一些菜,正在大快朵颐之时,突然不知从哪儿来了一名少年,他道:“冷掌门,我师兄有东西要交给你。”
冷鸩清抬眸,这男子的穿着,是浣花苑的弟子。
冷鸩清嘴里的菜还没嚼完,那弟子便将了一张纸条放在了桌上。
一桌的弟子疑惑的看着那名弟子。
含心道:“师尊,他好像是浣花苑的弟子。”
冷鸩清颔首,拿起了那张字条。
他心中早已是踹踹不安,在看到纸条上的字那一刻,更是心慌了起来。
纸上写了一行字,字体潇洒:离含心师兄远一点。
冷鸩清不是傻子,他一看这纸条,便知道是安漠水了。
他朝四周瞥了几眼,没有人,也没有浣花苑的弟子。
楼下没有人,那么就一定在楼上!
冷鸩清也不吃饭了,直接站起了身,结了账,带着一群面露诧异的弟子冲出了客栈。
一行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师尊就走了,他们也不吃了,连忙起身跟上。
一行白衣少年就这么跟着一青衫男子急冲冲的走出了客栈。
含心不解问道:“师尊,怎么了吗?”
冷鸩清道:“没怎么,换家店,刚才那家店的菜不好吃。”
安漠水在那家店,他不快点跑,难道等着被抓?!
而此时正在楼上的安漠水,正站在窗前看着冷鸩清疾步而行,他的拳头不自觉的攥紧。
冷鸩清又换了一家客栈,这个客栈比较冷清,此时是下午,客栈内就更是没多少人。
结果刚进客栈,便看见地上躺了一个男子。
那男子身着布衣,面黄肌瘦,瘦的只剩皮包骨了。
含心立马想要上前查看,去被冷鸩清拉住了。
含心道:“师尊,这……”
冷鸩清道:“他不是人。”
话音掷地,那男子便消散成了一堆白骨。
冷鸩清道:“不要去碰那白骨。”
含心道:“师尊,这是什么?”
冷鸩清道:“冥界的鬼水。”
鬼水,一种不似人的人,他们都是身形瘦弱的,靠着冥界的那些游魂而食,他们死后,便会化作一堆白骨,但人们却不能去碰他,因为他带有剧毒,全身上下,都是毒,一碰,就会要人命,中毒者,皮肤会慢慢溃烂,五脏六腑被线虫驻留,不出七日,便会尸体腐败。
冥界的鬼水为什么会在这里,冷鸩清想起刚才的纸条,难道是安漠水做的?
冷鸩清心中忍不住发毛,若是被这鬼水碰到,那他岂不是活不过七天了!还好他没碰到!
含心道:“师尊,您说,那些百姓口中的怪物,会不会就是这鬼水。”
冷鸩清颔首,还真有可能。
如果这些怪物是鬼水,那这件事就好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