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搁在茶几玻璃面上的手机,按下一串数字,拨了过去。
“嘟——嘟——喂,里包恩?”所幸响了两声,电话那头熟悉的稚嫩嗓音就响了起来。
“蠢纲,你知道现在几点了么?贪玩也要有个限度,赶紧给我回来!”男人语气不善地说道。
“我现在正要……”
电话那边一片嘈杂,男人听不清小孩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男人大声重复着,“蠢纲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马上就……”小孩似乎是竭力想咬清字眼,却被电话那头奇怪的刺啦声覆盖,没过几秒,电话就断了。
男人皱了皱眉,他再拨过去,却是一个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挂掉,再拨:“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再挂掉:“对不起,您拨打的……”
机械冰冷的女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里包恩突然感到一股不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刚才还能打通的不是么?
男人的心底萌发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从花盆后面抽出藏在那里的□□别在腰间,拎起挂在衣架上的大衣,如一阵风般奔出了家门。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劳动节,作者君依然在辛勤地劳动码字
☆、困厄
里包恩觉得他昨晚偶然间想起问那个小美家的地址真的是太明智了。
他左手拿枪指着车边青年男子的脑袋,对车里坐着的小孩厉声道:“蠢纲,下车!”
小孩却是不明就里,愣愣地看着不知为什么看起来很可怕的里包恩,半晌才道:“里包恩,可是叔叔说要送我回家呀,里包恩你也进来吧。”
“呵,叔叔?蠢纲,你给我看清楚这些到底都是什么人!”他说着,嘴角挑起一个讥讽的弧度,“是什么样好心的‘叔叔’才会持着最新式的机枪送你回家?而且我怎么不知道,送一个小孩回家需要这么多好心的‘叔叔’,嗯?”
“咦?他是小美的……”小孩趴在车窗边跟里包恩争辩,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这七八个黑衣黑帽、带着墨镜的陌生男人吓得呆住了,他急忙环顾周围,想要寻找小美的爸爸,“可是,铃木叔叔呢?!”
“啧,蠢纲,看不出来么,你那个小脑瓜里装的难道都是浆糊吗?这根本就是个骗局!”说完,里包恩的右手迅速拉开车门,把小孩拽了出来,掩在自己身后。
被枪指着的男人却突然阴沉沉地笑了起来:“里包恩先生,今天本来没打算要了您的命,毕竟——”他说到这里,诡异地停了一下,恩身后的纲吉,继续道:“可是您既然这么着急的话,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完,他打了一个手势,四周的黑衣男人突然无声无息地聚拢过来。
在昏暗的路灯的照耀下,这些人的身影映在地上,宛如鬼魅。
纲吉拉着里包恩衣襟的手瑟缩了一下。
里包恩凝眉不语,他一把将小孩提起抱进怀里,枪口对着车边的男人,扳动扳机。
凌晨彻骨的寒风吹过,秋梧桐的叶子飒飒作响。并盛的郊外并无路灯,只有月光与星光洒下清冷的光辉。
野地旁边的灌木丛很深,不仔细观察的话是看不出那里藏着两个人的。
“蠢纲,别动!”里包恩倒吸一口气,对着怀里的纲吉轻声喝道,小孩一听,立刻乖乖地趴在男人的膝盖上,一下也不敢动弹。
男人咬了咬牙,轻轻避开了旁边灌木丛横过来的树枝。
在刚才的打斗中,他不小心被子弹打中了肩膀,那是一颗冲势将尽的子弹,挟裹着热辣辣的痛感停留在他的肩膀里,烧灼得越来越厉害。他感到一股股的灼热液体从弹眼里淙淙涌出,简直像溪流一样。一阵由于失血引起的、熟悉的呕吐感涌上来,他不禁用手撑着地,闭了闭眼。
所幸的是,小孩并没有被那些人掳走。在他用尽了弹匣里的最后一颗子弹,打中了那个领头的人的大腿上之后,那些人便渐渐地不再追上来了。
虽然,里包恩并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掳走纲吉,又为什么要置自己于死地……他想起了很久之前在医院里的那一幕,那个可疑的男人也是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差点掳走了纲吉,他本以为那是冲着他来的,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并非如此,这两起事件也明显是有着诡异的联系的。
他看向怀中老老实实趴着的纲吉,表情变得复杂。
这个孩子的来历,也许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简单。
似是感应到了里包恩的目光,小孩稍稍的抬头,一脸担忧地看着男人,悄声道:“里包恩,你没事吧?”
他隐隐看到刚刚抱着自己一路狂奔的里包恩表情十分痛苦的样子,在忍了半天之后,终于问出声。
里包恩习惯性地想要扯一下嘴角露出一个随意的微笑,疼痛却使得他的表情变得十分奇怪:“呃,我没事。”
他收回了心神,屏息凝神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在久久的宁静之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放松下精神的里包恩,一下子就感到了铺天盖地的疲倦与晕眩感。他喘息了很长时间,之后才道:“蠢纲,我们回家。”
小孩从未见过这么多的血。
带着浓重的腥味的血液流淌了里包恩满身,肩膀上、胸膛上、腹上、大腿上,根本不能分辨出血液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涌出的,只看到那本来强健英挺的男人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