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会再问点什么呢。”宝辰突然抬起头,呵呵笑了,有些释然,也有些深沉。
“那宝愿意说吗?”
“没什么不能说的。”宝辰低头喝了一口暖茶,淡淡地笑了起来:“他是被人害死的,我查过,死因是中毒。”
“谁下的手?宝知道吗?”
“知道,躲不过就是那些人罢了。证据也都收集得差不多了,只要最后确认,就是他们的死期……”宝辰勾唇浅笑,艳丽的面容上绽放着无双的美丽,只是说出口的话语却令人胆战心惊,饶是在位多年的宗政昊德也不得不捂住了心脏。
他看着宝辰,浅淡的表情挂在他的唇角,冰冷得仿佛能将暖茶的水汽都结成冰霜。他一直知道宝辰并不是真正的纨绔子弟,他只是把真性情的一部分给掩藏了起来,他就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宝剑一般,等待它的是夺目的未来。
然而今天,他看着这时候的宝辰,却只得推翻这个比喻。他不是未出鞘的宝剑,他更像是一把杀尽千万人,染上万重血的战刀,只是如今,他自愿将刀藏在了刀鞘之中,等着适合的时间重见天日。
“他们不是良国的人?”宗政昊德心机不浅,生性聪敏,一下子就猜到了这一层去,如果那些仇人是良国的人,以摄政王对宝辰的宠爱,杀几个人又有什么难?
“啊,是南平的人。”宝辰点点头,总觉得说“南平的人”这样的话有些奇怪,就好像叫自己的名字一样,感觉有些变扭。
“难怪听这次从南疆班师回朝的将领们说,有一次二皇兄喝醉酒说胡话时,提到了要为宝辰你,披甲挂帅,开疆辟土,踏平南平大地。原来,是为了给宝辰报仇?”
“哈?这期间是没什么关系的吧。”皇帝生性多疑,虽然宗政昊德对自己很好,可对其他兄弟就不一定了,所以他决定为宗政绵德说些话:“你别听他发酒疯,那只是酒后戏言。可不是为了我去开疆辟土的,我还没有做蓝颜祸水的本事呢。”
宗政昊德的目光变得幽深,他点点头,没说什么话。
王粲秽乱宫闱,被贬去一切官职,因其老父长兄曾经或者正在朝为官,对朝廷贡献巨大,所以免去了抄家灭门之祸,要求王粲一世不得入朝为官。
那一边王家的人愁云惨淡,宝辰这一边也不怎么好过。
钦天监的人选了日子,在清明之前,宝辰顺利地得到了皇上的圣旨,迎娶二公主宗政木月为妻。怎么说也是个大喜的日子,可新婚之夜,宝辰却只能苦哈哈地在晚上对着宗政久寒一个劲地道歉,割地赔款地让宗政久寒肆意轻薄。
摄政王府内,南侧后花园的旁边一处幽静的宅子作为了世子和公主的婚房,来的宾客挺多,宗政阡德,宗政昊德和宗政绵德都来了,这三人往礼堂上一站,气势立马就飙了出来,吓得那些来祝贺的大臣们大气都不敢喘!
“二皇兄穿得是不是太红了一些?”宗政昊德看了一身红衣,就差没有在胸前带个花球的笑得十分欠扁的男人,语带不爽。
“啊,我向来穿得这么红,嘿嘿。”宗政绵德哈哈笑,看得宗政阡德的手骨不断“咯咯”作响。旁边的大臣们一瞧,顿时退散了三丈开外!好家伙!这三人不是来参加婚礼,反而是来闹场子的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成婚呢。”宗政阡德的语气比平时更加阴冷,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去边疆一段时间,拉拢了一个边陲小国,回京的时候,竟然赶上了宝辰成亲的日子!该死的,若不是他确定宗政昊德和宗政绵德都喜欢宝辰,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将宝辰夺走藏起来!
他之所以还没有烧了礼堂,完全是一个信念在支持自己。这场成亲里头,一定有猫腻!宗政木月向来哪个男人都看不上,怎么会无端端就乖乖和宝辰成亲了呢!
“啊,说实话,我妹妹的样子和我长得实在太像,现在就算我往喜堂上那么一站,还真像是我和宝辰要成亲了似的!”宗政绵德继续笑,觉得沾点便宜也是好的。
“无耻。”宗政昊德低声骂了一句。
“无赖。”宗政阡德侧过身,冷哼了一声。
两个身穿喜服的人拜了堂就被送进了新房,大臣们自然不敢闹新房,至于宗政阡德三人,是根本不想见到什么新房!他们使出了浑身的劲儿把宝辰给留了下来,顺道儿将他给灌得迷迷糊糊了,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样做的后果,却是便宜了某个处在暴风雨前夕的男人。
宗政久寒以向来的权威将众宾客,包括宗政阡德三人都赶出了王府,然后在众属下的注视下,一把抱起了慢慢开始说胡话的宝辰,道:“何湘,去告诉二公主,让他睡下吧。”
何湘领命,低头狠狠抽了抽嘴角,王爷,您可真小气,新婚夜都要让宗政木月膈应一下!不过,反正宗政木月也不喜欢宝辰,大概也是膈应不到的……
回到落花居,宗政久寒就要将满身酒气的儿子扔到床上,只可惜儿子双手抱着他的脖子,一直不撒手,于是人没扔出去,他自己也一起连带着滚进了大床里。
“唔……父王……父王……”宝辰捏了捏有些燥热的身体,一双惹人垂涎的红唇中轻轻地吐出了这个亲昵的称谓。
这一声声的“父王”好像一只只蚂蚁爬上了宗政久寒的心头,让他积累了一天的妒火都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