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螺丝拧着就够了?”胡子拧紧一个螺丝之后拍了拍板子,总觉得有些晃。
“四面墙壁和屋顶都装上了拧紧就好。”严盛在胡子看不到的角度用右手“削”掉板材边缘多出来的十几公分,把最后一块带门洞的板子卡进两根钢架之间——恩,正好。前舱和中间的船舱墙壁算是基本装好了,还有门有窗呢!
“胡子,你调点快干水泥把板子的墙根部分糊一圈,等干了就结实了。屋顶最后上。”
“好!”胡子之前已经偷空看了半天水泥的说明书,尝试了一会就用井水调出正好合适的比例——他可不敢用海水来调水泥,说明书上也没说行不行。
严盛趁他忙着做泥水匠的时候和舒茗一起研究起尾舱来。
前面的船舱底下原本就有半人多高空间在,严盛又特地“切”掉了板材顶上一段,以至于现在的船舱只比之前稍微高些。尾舱却是搭在船尾密封舱上的,比前面船舱高了姑且不论,地面还是前低后高稍微带些弧形!这对于严盛这个切割生手来说就有些麻烦了。
他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用上之前在垃圾岛捞到的几块十分坚固、做过临时船舱甲板的木板。
木板横着固定到密封舱表面,中间留出船机和密封舱盖的空隙。板子两头略超出船体宽度,尽量铺平之后再把底部切出斜线的彩钢板子立在木板上,搭出个和原先一样与船体齐宽、比前舱高出一截的尾舱。
尾舱四角都有钢架,用螺丝外加铁丝拧紧捆住之后就很牢固。严盛还多了个心眼,他把两块留有门洞的板材上下颠倒立在尾舱和前舱中间,于是被切掉一段的上方门框变成了巴掌高的门槛,这样就算风浪太大尾舱里进了水也会被门槛挡住,再从两侧地板和墙壁的缝隙间流走。
两个门洞中间略偏的位置还有个窗户洞,因为高度落差会被之后要装的前舱屋顶隔成上下两半,倒是让人可以从尾舱直接看到船前方的情况。
虽然估计视野还是不够宽广,但也比原来一片漆黑好了很多!
只不过多了铺木板的步骤之后,工序就比原来要麻烦一些。等木板下的水泥干透、尾舱的四面墙都竖起来的时候,阳光已经完全消失。
推倒重建的船舱格局依旧和原先一样,最前端是隔出来的“卧室”,尾部则是用板材完全隔开的“厨房”和“厕所”,中间最大的就算“客厅”吧。
水泥船的船舱墙壁全都立得笔直,左右两侧的墙板为了防止倒下还暂时用木头和一些家具顶住了。尾舱用的是蓝色板材,前面则是白色。陈旧的船身和鲜亮板材从外侧看有着古怪的反差感,但比原来木板加防水布的造型不知道要好看多少。
至少胡子拎着提灯站在岸边看过去的时候觉得特别赏心悦目。
一天就有这幺大成果实在太有成就感——虽然房顶门窗都还没安呢。
“今晚不会下雨吧?要不要拿防水布盖起来?”胡子有点担心一个晚上起来船舱变水箱。
“应该不会。”严盛看了看夜幕中清晰的星星:“云都没有,你不放心的话去搬玻璃钢板架在顶上呀,防水布都拿去搭窝棚了。”
“对哦!”他们今晚还得休息呢!
“安心吧,不会下的。”铁桶炉子也挪到了岸上,严晓娟坐在火边朝他们招手:“饭好了先来吃吧。”
防水布窝棚下面的空间还是挺大的,船上唯一的席梦思床垫也被搬过来塞在最里面。忙碌了一天的人也没多少精力,干脆就用热水洗了手脸,连鞋子都不脱就合衣睡下。几个人挤席梦思只能横过来睡,除了严萌之外所有人都有半条腿露在外面。
鉴于他们所在的地方并不安全,严盛决定留人值夜——胡子上半夜、自己下半夜。
天黑之后还是挺冷的,窝棚口还有风,胡子披了严盛的雨衣缩在火炉边上取暖。大半夜里连鸟叫都没有,周围除了水声之外就是风吹的声音和树叶沙沙声,感觉居然比漂在水面上的时候更瘆人。
大概是因为他潜意识里一直担心山南面那些“土匪”发现他们的存在,半夜摸过来害人吧?
做了好多年保安的胡子明明应该习惯值夜班的,今天却总是疑神疑鬼觉得自己听到有人走路的声音。他起来走了好几次都一无所获,最后干脆抱着手机、开着静音坐在那里看一个缓存下来的喜剧电影。
——直到有人拍了他的肩膀,害他差点蹦起来。
“去睡吧。”严盛就站在他背后,一手掀掉他肩上披着的雨衣。
胡子松了口气,终于关掉那根本记不得演了什幺的电影。“时间到了?”
“差不多,反正我也醒了。”为免吵到其他人,严盛的嗓音很低。“你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干活呢。”
胡子这才站起来,钻进窝棚里。
严盛披上还带着别人体温的雨衣,往铁桶火炉里丢了块木柴,火苗压得挺小应该能烧上很久。
水边的泥地上带着湿气,屁股下面的凳子也不够高,不过严盛多年来也算是有不少露宿经历的。睡了几小时的他现在已毫无睡意,无意识地用脚拨开地上的落叶,想着自己这阵子不用睡多久就能恢复精力是不是和舒茗有关。
——和他手掌里的东西有关?
没多久身边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有人悄悄地接近。严盛忽然发现自己不用回头就知道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