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身红色为主的大巴车是正规旅行社爱用的那种,干净整洁性能也好。只不过现在这辆车倾斜着浸在水里,成了一堆鲜亮的破铜烂铁,车窗玻璃没几扇是完整的,流水冲刷着从里面伸出来的窗帘扯出几道惨白淡蓝。
从他们的角度看不到车门那侧情况,但光从车身倾斜的程度来看也知道肯定大半浸在水里了。
严盛的脸色沉下来。
“车上的人应该都逃出来了。”身后甘意意低声说话,却满含着她的祈望:“车窗都破了……”
“也许车上根本没人,是被从停车场冲出来的。”严盛随口应了一句,面无表情地看着某扇破车窗的窗帘边上有个背包一样的东西随水沉浮。
他们现在无法靠近那里,想得再多也没用。
船继续往前开,胡子向外绕了一小截躲过水面上的石头、浅滩和水坝一样倒下的树木。红色大巴车慢慢在他们的视野里远去。
严盛收回视线,继续往前方和更近处的岸边看。
船下的水流渐渐变缓,岸上景物一点点后退。他们离得近了反而看不清岛上高处的那些别墅,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一片萧瑟的秋冬树林、被冲跨的残垣断壁、水流回转处堆积的杂物……
“啊,那里!——”最终还是刘安琪再次发现了他们要找的东西。
这姑娘不但力气比较大,眼神也挺好——严盛在肚子里感慨。
所谓“带烟囱的房顶”还真属于一栋别墅,只不过现在大半个房子都被几棵倒下的大树挡住了!几处屋脊和墙壁被砸开,某种常青树浓绿色的树冠越过、盖过屋子一路伸到水面上,把这栋房子露出水面的部分几乎遮了个严严实实,从外侧水面上只能勉强看到最高处的屋顶、烟囱,还有可能是阳光房的一排玻璃窗。
哦对,“露出水面的部分”是说——这栋别墅的一楼已经完全淹在了水里。
“水流是不急了……但这里能上去?”胡子十分纠结。
“看起来可以,那边二楼阳台离水面很近,如果我们能靠近点的话不用跳板都能过去。”
“不是,我是说——你确定这房子不会塌?”他对这山坡地可一点信心都没有,万一上去了来个滑坡、或者重心不稳房子倒了,或者……
“我本来觉得没事,被你这乌鸦嘴一说就……”严盛横了他一眼。
“他们山≡ 1 ◥◥23⊕)○.⊕庄的房子据说抗震等级很高,卖房的时候也是一个宣传点。”进行细节补充的人当然是刘安琪。
防震?也能防海啸吗?
光站着当然什幺得不出结论,最后他们还是决定把水泥船尽可能开近倒下的树冠。
他们观察过树倒下的角度和受力点,推测出它并没有二次垮塌的可能,屋子斜后方有个高出大部分屋顶的土堆,看起来不像是原本就有的——除非这户人家别出心裁喜欢白蚁巢风格的建筑物。
新生土堆上已经长出了一片没精打采的草木,仿佛这几棵树天生就是躺着长的。
胡子开船的技术在这几天里突飞猛进,虽然花了不少时间,但他还真把水泥船开进了树冠的包围圈里!
并不鲜亮的浓绿色树冠巧妙地挡住了大半船身,树冠下的空间足够大,距离别墅最远的地方还有一小片看起来没被冲跨的山坡地,长着不少大树。
严盛拿着缆绳,费了些功夫才爬上起码超过六十度的土坡,胡子直到看着他栓好缆绳才终于松了口气——他选的是几棵又粗又壮,并且没有倒塌风险的大树。
胡子终于关了船机,严盛却在回来的时候脚下打滑踩落一片土石。在严晓娟的惊呼中跳回船上,拍了拍裤腿、在船梆子上蹭掉鞋底黏上的泥巴。
“我没事。”严盛在自家小姑的眼神里抢答:“不过看来这边土坡并不适合用来登陆。”
甲板上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十多米开外的地方——一楼被淹的别墅静静立在水里,水面上的二楼阳台看起来那幺平坦、那幺可靠。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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