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更多的佣人，只是平时都碰不到面。

这样看来，家里的开销一定很大，而这个家只有周皓染一人在赚钱，黎荀想到自己也是周皓染的负担之一，一直过着阔绰的生活，就觉得很过意不去。

而且，家里出了盗窃案，他也帮不上任何的忙。

「老爷，请。这是六二年的巴顿庄园红酒。」

温伯略微鞠躬，给周皓染倒葡萄酒，那个姿势犹如一幅画，真是漂亮极了。

黎荀的注意力暂时回到餐桌上，说是一起用餐，但其实三个人的菜单都不相同。

周皓染的主菜是五分熟的牛排，他在黎荀他们下楼前，就先喝了开胃酒。

周屹天吃的是儿童餐，有一杯葡萄汁沙冰，一份什锦豆腐鸡蛋羹，一碗五彩牛肉丸，一个法式李子馅面包，还有一小份蔬菜沙拉，他的胃口很好，可以全部吃完。

只是，周屹天似乎有点不满意，因为厨师把装饰用的小伞插在沙冰上了，他一边嘟哝着，「我不是小孩子了」，一边把小伞给拿掉。

黎荀看见了，唇边浮起微笑，觉得他好可爱。

黎荀面前的菜，要简单得多，因为他喜欢清淡的口味，所以只有日本豆腐杂菜汤，西兰花炒牛肉片，和一碗白米饭。

看起来很普通，但所有的食材都是精挑细选的，光是泰国香米散发出来的香味，就能让人食欲大增。

虽然一家人只有在吃饭时间，才能够聚在一起，但是只要周皓染不发话，其他人也不会开口，默默地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

周屹天吃完了面包后，拿着叉子在五彩牛肉丸的碗里，叮叮当当地戳刺着什么。

「怎么了？小天。」黎荀轻声地问，凑过去看。

「我讨厌吃这个。」周屹天把豌豆一颗颗地插进餐叉里，打算把它们和牛肉丸彻底分离。

「蔬菜要吃掉才好。」黎荀说，「不然长不高哦。」

「可是，我就是不喜欢吃豆子，味道不好。」周屹天的嘴巴嘟得老高，对黎荀撒娇道。

「怎么会。」黎荀说，「我来尝尝。」

「嗯。」周屹天把满是豌豆的叉子递到黎荀的面前，黎荀张开嘴，吃了几粒，慢慢地嚼着，有点青涩的味道，但是，也有牛肉的香味。

「还不错哦。」黎荀微笑着说。

「真的？」周屹天眨着眼睛。

「嗯。」

「可是……」

「我吃一半，你也吃一半，怎么样？」黎荀劝诱般地说，眼下，让周屹天吃掉碗里全部的豌豆，是不可能的。

「好。」周屹天答应了，还很高兴。

「啪！」

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黎荀和周屹天都吓得浑身一颤，不约而同地看向主位。

周皓染蹩着剑眉，冷冷地看着黎荀，「他又不是小孩子，你不用帮他吃饭。」

「我……很抱歉！」黎荀腾地站起来，结果不小心碰翻了水杯，手忙脚乱地用纸巾擦着桌子，脸都涨红了。

「温伯。」

「是，老爷。」

「给小少爷重新做一份豌豆，要他全部吃掉，才可以上楼睡觉。」周皓染说完，便站了起来。

「是的，老爷。」温管家恭敬地弯腰。

周皓染其它什么话也没有交代，就离开了餐桌。

「老爸真是太讨厌了。」周屹天扁了扁嘴，「比豌豆还讨人厌！」

「不可以这么说。」黎荀赶忙阻止，重新坐了下来，心里好难受，虽然知道不可以剩下饭菜，他也是这么一直教育周屹天的。

但是，没办法再吃下去了，周皓染对他如此冷漠疏离，黎荀握紧了手指，心里痛得很，眼眶跟着发热。

这才是现实吧，在旅行中，和周皓染亲密相处不过是一场虚妄的梦境罢了。

回到家里，也就回到了现实中，他依然是那个不受欢迎的人。而天堂和地狱之间的距离，原来是这么近。

白天他还沉浸在与周皓染一起购物的惊喜里，到了夜晚，他就体会到了何谓心痛，眼前的景象一片扭曲、模糊，眼泪就快掉下来了。

「荀，你不吃了吗？」

看到黎荀突然地站起来，周屹天抬头问道。在他的身边，不仅有管家，还有一堆的男佣在伺候他用餐。

「我……我已经饱了，你慢慢吃，要听爸爸的话哦。」黎荀勉强地笑着，在周屹天再次开口前，就转过身，快步地回楼上了。

「荀……？」

周屹天的眉心紧皱着，父亲与表哥的关系不大好，这是他早就知道的。

「爸爸是大坏蛋。」

在心里这么嘀咕着，周屹天被一群佣人伺候着吃完了晚餐，包括那一小碟重新煮的豌豆。

也已经很深，黎荀望着黑魆魆的天花板，没有一丝倦意。

「……小偷能抓到吗？」

心情低落，辗转难眠的同时，他的心里还念念不忘周皓染那被偷盗的物品，虽然周皓染对外说，被偷的只是一些公司票据，无关紧要。可若是真的不重要，就不会锁在保险柜里了吧？

更不会有人冒险来偷，而且还惊动了警察……！

黎荀又翻转身体，望着地板，思忖着。最后，会不会是警察先找到那样东西呢？虽然说这样就能破案了，但是舅舅会有麻烦吗？

一边期盼着警察能尽快抓到小偷，一边又担心周皓染会因此出事，黎荀想，要是自己能知道那些是什么生意的票据就好了。

可是，虽然生长在黑帮家庭里，黎荀对黑帮的认知，却停留在九十年代的香港黑帮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