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是,尽管听出了一丝警告意味的白景行,依旧选择了把心里的话说完。
白景行笑嘻嘻,“你不会不……”
下一个字还没说完,一个枕头擦着他的脸飞过,砸在他身后的门板上,陷进去了。
进去了。
去了。
了。
男人看着他,似笑非笑。
作死小能手决定怂一次。
“大侠!”白景行拱了拱手,脚底抹油,转身开门便要溜,却迎面撞上了络腮胡的余飞。
“少爷您……”余飞的目光转到床上的男人身上,却是愣了愣。
男人转眼看了看余飞,略微思索了一会儿,便起了身,一旁的姑娘也跪坐在里侧停了手。
余飞也足足愣了半晌,他平时反应极快,雷厉风行,白景行从未看到他如此停滞呆愣的模样。
场面有片刻的凝滞,白景行拖着步子着挪到他身边,默默摸起了他的脉。
余飞哭笑不得地抽出胳膊,看向男人的目光仿若千年不融冰。
“苏远。”
男人不置可否,“官府的?”
余飞仿佛要用目光将他碎尸万段一般,白景行只好代他点了点头。
“抓私盐贩的?”苏远又问。
白景行又点了点头。
“那么,”苏远敲了敲窗,“你们要抓的人可能要跑了。”
余飞回过神,拔腿冲到窗口。
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两男一女正在院子里狂奔,他们身后是乔装过的衙役,两拨人的差距不大,但眼看着三人就要跑出院子。
余飞不假思索,飞身一跃下楼,追着三人而去。
白景行看着下面的一溜儿人影,觉得自己一会儿回去估计能被余飞捆在验尸台上用眼刀碎尸万段。
盐贩子该是在苏远旁边那间屋子,八成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被打草惊蛇,才变成这幅模样。非但左右不分,还将犯人打草惊蛇了!
“你也是官府的?”苏远突然问。
白景行:“……”
“跑错屋子了?”苏远好整以暇道。
白景行:“……”
“你扰了我的兴致,还在此处撒野,”苏远眼角上挑,嘴边噙着一丝不可觉察的弧度,“是不是该给我点补偿?”
白景行的视线从那个枕头砸出的大坑中慢慢移出来,“我是郎中,你可以找我看病,不收诊费。”
“哦?”苏远漫不经心道。
白景行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抬起双眼,炯炯有神,“比如……痔疮!”
“疮”字音落,白景行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屋里。
而在他原来站的地方,是一把亮堂堂的匕首。
千钧一发!
作死专业户摸了摸额上的汗,冲到楼梯上,跑了一半,却见楼下的人群突然混乱起来,嫖客的怒吼和姑娘的尖叫混作一团,几乎要将房顶掀翻。
他从楼梯向下看去,发现是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蹿了进来,随之涌进来的是一群府衙的带刀护卫,气势汹汹,怡红院的一楼不大,书生似乎跑得体力不支,片刻就被护卫按在了地上,用绳索牢牢绑住。
人群因为这一刹的变故惊在了远处,自动往旁边挪去,给那个书生和护卫们留出空地。
白景行看着被捆得跟条毛毛虫的那人,宛如被五雷轰动一般,霎时僵在了原地。
“少爷。”余飞在呆愣愣的白景行面前准确地停住脚。
白景行回过神,推开余飞就要往楼下冲。
“少爷!”余飞抓住他的胳膊,“你认识那个犯人?”
白景行一怔,指着那个书生道,“犯人?”
“是,犯人,”余飞一字一句道,“三个盐贩子,就剩下这一个了。”
他乡故交
原来方才余飞等人出去追落荒而逃的盐贩子,却没想到其中两人突然惨叫一声倒下,只剩这个书生一脸莫名地傻在原地。
经查证,两人均是中毒,一人当场毙命,另一人已被抬回府衙治疗。
“事情很乱,这底下人太多,可能会造成恐慌,”余飞道,“少爷你先呆在此处,不要下去。”
余飞交代完,一个翻身率先下了楼,白景行想了想,还是默默跟着也下了楼。
一派歌舞升平的大堂变得吵闹不堪,混杂着男人的咒骂与女人的尖叫,吵的人头嗡嗡作响。
“头儿!就是这人!”为首的一个衙役得意满满,“他把那两个盐贩子杀……”
“虎子。”余飞突然一笑。
王虎浑身一颤,冷汗刷刷就下来了。
果不其然,余飞顺手捏了捏他的肩膀,后者的脸突然狰狞起来,双眼外突,口齿不清,捂着肩膀蹲下身子。
大家都知道的,一般一个脾气好的人,一旦生气起来是非常可怕的。
同理,一个平时不太笑的人,一旦笑起来……
e……
白景行就远远地看着,默默祈祷别一会儿膀子折了还得找他来接。
虽然之前有过无数次先例。
再看现在的局势,尽管王虎的话还没说完,但众人也能猜到死了人,至此,堂下喧哗更甚,人群甚至开始混乱起来。
四周的人群开始骚动,押着嫌犯的衙役们被推推搡搡,眼珠子滴溜溜转的青年看准时机,趁着衙役们不注意,拔腿就往外头冲!
可说来也巧,白景行没余飞那么好的身手,夹在拥挤的人潮中身不由己,也不知自己到了哪里,只知刚站稳脚跟就被什么人猛的一撞,两人皆是狗吃屎状趴在地上。
“卧槽我类个去!”青年低声咒骂着,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