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你的。”
程飏看了他一眼,又别扭地侧过了头。
周五医院人并没有很多,张岑悠悠然寻找着排队人数最少的挂号窗口,然而转头一看,只见程飏一步不停地要往电梯走。
张岑叫住他:“你要往哪里去?”
程飏疑惑道:“不是要去找医生吗?”
张岑露出老父亲般慈爱的眼神:“大哥,看病要先挂号的。”
程飏老脸一红。
张岑手把手拉着他站在挂号窗口,如同领着一只大龄儿童。
程飏镇定地为自己辩解:“我只是不怎么生病,没有看医生的经验。”
张岑点点头:“四肢发达嘛,我知道的。”
看在他还是个病人的份上,程飏默默吃下了这计闷亏。
排队半小时,看病两分钟。经诊断,张岑仅患有慢性肠胃炎,并无大碍,医生只给他开了些肠胃药。
回去的路上,张岑一改来时的精神不济,语出成章妙语连珠,程飏对他的调侃十分无语,觉得他还是虚弱的时候更可爱一些。
愉快的道别后,张岑漫步而归,行至宿舍前,却发现宿舍门没锁。
他心下疑惑,缓缓推开了门。
只见许亦扬正站在他床前,两只手伸进床单下,不知道在摸索什么。
张岑的表情凝滞了,整个人僵立当场,他听见自己以平静的声音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许亦扬猛地转过头,脸上闪过一瞬的惊惶无措。
他的手还放在张岑床单上没有收回。
张岑的心脏砰砰跳动着,眼前的一幕让他的脸颊因激动愤怒迅速充血发热。
他带上门,门轴吱呀的转动声格外清晰。
许亦扬后退了一步,急促地喘了口气,镇定解释道:“你的床单乱了,我帮你理了理。”
他伪装得毫无破绽,张岑束手无策。
自从将抽屉柜子上了锁,张岑就没怎么丢东西,还以为终于绝了小偷的念想,没想到今天就被他撞到了。
看来许亦扬是无从下手急了,想乘这个没人的周末干票大的。
第7章 还有这种操作?!
有些人,一旦心里藏了事,睡觉都睡不踏实。
张岑梦里被许亦扬阴森可怖的脸纠缠了一夜,第二天是从压抑的黑暗中挣扎而醒的。
阳光透过窗帘柔软撒入,他揉着眼平静着呼吸,下意识转头一看,许亦扬的床上空荡荡的,被子叠得极为整齐,人却不知去哪了。
他观察了片刻,肩膀慢慢放松了下来。
这种状态,总感觉自己像是在拍谍战剧。
程飏下来时张岑还在刷牙,他身上穿着厚重的冬装睡衣,从后面看像一只四肢修长的棕熊。
张岑口齿不清地对他打了声招呼。
程飏看着他睡眼惺忪的模样,讶异道:“你刚起?”
张岑吐掉口中的泡沫,问他:“很晚了吗?”
程飏佩服道:“已经十一点了。”
张岑点点头:“所以说你来的很巧,我就是为了等你才睡到这个点的。”
程飏已经学会淡定地背锅了。
他其实是有点担心张岑的身体,下来看他是否需要帮助。然而张岑并没有领会他的苦心,自作多情地以为程飏是来找他玩的。
两人吃过午饭,去操场消了会食。
坐在单杠上,张岑抬起头看着远方湛蓝的天空,他淡色的嘴唇微微抿起,颊边现出了浅浅的酒窝,看上去和平时不太一样。
程飏不自觉地出了会神,张岑突然转过头:“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他的语气戏谑,程飏却自乱了阵脚,手一松,差点从单杠上摔下去。
张岑连忙扶住了他。
夕阳西下,校园内回荡起清脆的下课铃声。
路边走过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张岑抓着单杠的手一紧,目送他走进了宿舍楼。
程飏直觉他心情不好,想询问又不知如何开口。
只听张岑叹了口气,语气沧桑道:“我知道我们宿舍的小偷是谁了。”
程飏愣了愣:“是谁?”
张岑的目光从远方收回,平静道:“许亦扬,你认识吗?”
程飏想了想:“好像见过几次,个子挺高的那个吗?原来是他……”
他的反应出乎张岑意料:“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程飏疑惑。
张岑笑了笑:“他看起来性格挺好的,一般人都不认为他会是小偷吧?”
程飏其实一直对许亦扬没太大好感,他不知该怎么解释,顿了顿道:“他的眼神让人看着不舒服。”
张岑没想到他看人很有一套,真心诚意夸赞了一番:“据说小动物的直觉都很准确,果然闻名不如见面,佩服佩服。”
程飏:……
张岑抿着嘴乐,又问他:“你上次不是说要教我玩滑板吗?”
程飏想起曾经的承诺,心情有点复杂。不是他不愿教,实在是张岑的运动神经没什么说服力。
面对程飏的质疑,张岑不急不恼:“相信我,我会用实力证明,你的选择没有错。”
程飏导师按下了灯。
张岑放下豪言,然而真的踩上滑板时,却小心翼翼、肢体僵硬如踏上薄冰。
等到他好不容易能够滑上一小段,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成就感爆棚,好像突破了什么技术难关。
程飏怕他一时悠不住,提醒他小心行事。
张岑却毫不在意,试图两只脚一同站上去。
程飏跟在他身后喊道:“一开始不要太心急,慢慢来,别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