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好好准备春闱考试,要是不能考上进士,他就得跟着父亲回广州去了。
春节期间有各种琐碎的事情让人忙乱,一直忙到了正月十二,朝中也就要开始做事了,元宵节时,皇帝并没有吝啬,宫里设了宫宴,邀请了三品及以上的京中官员入宫领宴,而且身有公侯爵位的也受邀进了宫,除了他们,还有留京的宗室也在受邀之列,甚至包括这些京中贵胄们的子侄。
因为太后娘娘已经被软禁了,而且这元宵节,皇帝也说她身染小恙不能面见那些外命妇们,所以,女眷方面,外命妇们只是进宫给徐太妃,贤妃和邵妃请了安,没有留宴,也就回去了。
不过徐太妃却留了徐轩的媳妇王氏和徐贵人在偏殿里一边赏灯一边说话,贤妃留在那里自然是很不得劲,就借着大皇子身体不好需要照顾先回了自己的端阳宫去。
本来许氏也该带着五姐儿进宫的,四姨娘只是一个姨娘,又身无诰命,没有皇帝的恩准,是不能进宫看贤妃的,这一天,许氏又借口身体不好没有入宫,五姐儿一个小姑娘,自然也不能进宫了,所以才让贤妃一个娘家人都没看到,在接见外命妇的碧溪殿时,贤妃心里就很是烦闷,回了端阳宫,她就更是闷得摔了一个茶杯,心想许氏肯定是故意不入宫来的。
她在宫里,还不是什么消息都偷偷给季大人传,但是娘家却这样对她。
第一是不提四姨娘的身份,第二是这样的节日,都不入宫来看看她,让她被徐太妃以及邵妃她们看了笑话。
而贤妃走了之后,徐太妃和侄儿媳妇以及侄女也就有了很多话说,徐贵人一向是一张笨嘴,此时就直接说道,“看贤妃那个样子,就知道是气得不成了,她是庶女,季家的当家主母,听说当初是极不赞成她入宫的,她不过是借着弟弟受宠,才被选进宫来了,又不过是借着弟弟的恩宠和妹妹所生的大皇子才做了贤妃,自己本身是没什么能耐的,听说她想要提亲娘的身份,反而把季家主母给得罪了,现在季家主母就直接不入宫来了。这可是真真直接往她脸上打巴掌呀。看她没看到娘家人,脸都黑了,而且恐怕还没法拿季家主母怎么办呢,那可是季衡的母亲,哈哈……”
徐贵人笑得很是欢畅,似乎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庶女的事实,当初能进宫,也不过是因为妹妹年纪小,她先进宫来帮忙做铺垫,以后帮衬妹妹的,没想到她进宫来一点作用没起,妹妹死了,连孩子都没有争取到自己的身边养着。徐家也是对她失望至极,所以徐轩的媳妇王氏就直接说道,“贤妃虽然脸上不好看,但是好歹有个名目说是要去照顾大皇子呢。”
大皇子三个字让徐太妃和徐贵人表情都不怎么好了,王氏就又说道,“姑母呀,徐家女儿生的皇子,怎么能够让季家的女儿养。”
徐太妃自然也是这个意思,徐贵人点头附和道,“是呀。不知皇上怎么想的,不将大皇子抱给我养,却给她养。”
徐太妃和王氏都没有理睬她,反而都深思起来。
徐贵人不甘寂寞,就又说道,“我呀,听人说,皇上虽然是时常去贤妃那里,但是从不留宿,这季衡才从江南回来多久,倒是就被皇帝留了好几次了。有人从勤政殿里传出的消息,去年皇帝招季衡入宫留了一晚,床上到处都是血,虽然皇上说是他手上伤了流的血,但收拾的大宫女暗地里说很像处子血呢。”
徐太妃觉得这已经是老黄历了,没什么好说的,连王氏都说,“谁都知道皇帝和季家那位公子的事情,但是现在谁都不敢说呀。”
说到这里,王氏甚至笑了一下,道,“这次宫宴,因可以带子侄辈入宫,据说有好几位大人,专门要带族中的漂亮少年呢。皇上好那后庭,都好成了这般模样,朝中已经有人投其所好了,夫君每说起此事都是很是恼怒。”
徐贵人一向是不受宠,所以大家都说皇帝好后庭花,反而缓解了她不受宠的家族压力,就笑道,“皇上不在后宫播龙种,这下宫里的女人都生不出儿子来,妹妹生下的大皇子,反而是最矜贵的。”
徐太妃于是做了总结陈词,“还是得把大皇子从季家女儿那里抱回来养才是。”
相较于碧溪殿的冷清,凤翔殿却是十分热闹的。
这次皇帝的确是明确地说了大臣们可以带子侄辈入宫来,这么说,是为了让季衡能够名正言顺地入宫。
季衡其实一点也不想来领这个宫宴,春闱在即,他还想再做些准备,这总是好的。
但是皇帝专门让了太监上季府去说了让他入宫,于是他不来也不行了。
他现在是对皇帝有些怕了,倒不是怕他这个身份,而是怕他这个人,皇帝知道了他的秘密,在他面前又总是要和他谈情说爱,这实在是季衡不能承受的,他只想躲开,却又是身份所限,没法躲开。
季衡知道自己对皇帝并非无情,但是却并不是皇帝那样的男女爱慕之情,若是能够用才学,用忠诚,用勤恳来回报皇帝的厚爱,那就是他的理想状态了。
季衡从江南又回京城,见过他的人没有多少,所以这次他甫一在凤翔殿里出现,本来在各成团体说话的大臣及其后辈们,便都被提醒着有一瞬间的停顿,或者正大光明打量季衡,或者偷偷打量,也有不屑看他的,反正是人人都因他而受了一下影响,然后才又开始各行其是起来。
毕竟季衡只是个毛头小子,又是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