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致礼盯着他看,“没事就好。”
季衡叹道,“让你们担忧了,是我的错。”
赵致礼说道,“只是没想到七郎会这般糊涂。”
季衡没解释许七郎为何会带走他,此时也不解释,只是说道,“已经没什么事了,我们重归于好了。”
赵致礼想伸手拍拍季衡的肩膀,手抬起来又收回去了,季衡便说,“坐吧,坐吧。”
两厢坐下后,赵致礼就说,“皇上定然会知道你被七郎劫走过的事情的,不知道这件事,你要如何处理,可需要我帮忙。”
季衡知道自己被劫走过的事情定然是纸包不住火,皇帝总会知道,就叹道,“季庸,多谢你。我会亲自写信向皇上解释此事。”
赵致礼嘴唇动了动,当是有别的还想问,终究没问出口。
季衡便说,“这次正好借此得知了王启的去向,也是一件好事。想来皇上能够理解。”
赵致礼目光温润地看着季衡,他和季衡相识已经有十二三年了,人生又能有多少个十二三年,他看着季衡从一个小孩子长成了现如今的风华绝代的模样,心中不由能升起一种莫名的激动之感。
赵致礼已经有三年未回京,自然也是这么多年没有见到过皇帝了,他这是在下东南之后,第一次问起季衡同皇帝的关系,“君卿,你同皇上,还好吗。”
在赵致礼看来,季衡下东南来,又那般不要命地做事,简直有一种舍生忘死的感觉,而季衡其实完全不必下东南来,结合皇帝抱回了太子,季衡就离京,赵致礼不得不猜测,两人之间关系是不是出了些问题。
赵致礼作为皇帝的臣子,季衡的朋友,问两人之间的感情问题,总是觉得不大好的,怕季衡尴尬,因季衡在以前一向是不承认他同皇帝之间关系的,而赵致礼也看得出来,那的确是皇帝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感觉。
但这次季衡下东南来,似乎是和皇帝之间关系并不一般了。
就以季衡那放开手脚来做事的劲头,就完全失了季衡以前在皇帝跟前的谨慎稳妥和中庸之道。
自然,一味求谨慎稳妥中庸的人,也无法在战场上驰骋。
赵致礼可说是看得十分明白,季衡听他这么问,愣了一下之后就微微垂了垂那长长的眼睫,道,“季庸,你以前看出皇上待我不一般过的,是不是。”
赵致礼笑了一下,道,“从你入宫来伴读起,皇上就待你不一般。不然那时徐轩不会那般嫉妒。”
季衡笑了一声,“不过是孩子之间的闹腾罢了。”
赵致礼却摇头道,“君卿,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很奇怪。”
季衡看向他,“啊?”
赵致礼继续道,“当时在宫里伴读时我就发现了,总觉得你是以一种过于包容的态度在和我们在一起。”
季衡有些莫名其妙,在神色上也表现了出来。
赵致礼笑了笑,“就像是一个长辈在看着我们一样,但是你其实是年岁最小的。我总觉得你那样和我们在一起,又奇怪又可笑可爱。”
季衡道,“你这么说,我现在想想倒也是的。我从小就被教养要恭谨有礼,跟着你们几个,不免觉得你们有些行为真是孩子气。特别是看你带着纨绔习气的时候,更觉得你是不懂事,所以要包容你。你可知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哪里?”
赵致礼哈哈笑起来,“在哪里?”
季衡说,“记得是在城门边,你家的马车要入城,就抢了我家的道,你还用马鞭抽了我们马车上的马,让我家的马受惊,我和母亲七郎坐在马车里,吓了好大一跳。”
赵致礼倒是一愣,想了很久,没想起来。
季衡看他一副歉意模样,就说,“都过去了。当时我们也没受伤。只是因为此事,我不免觉得你太过纨绔。”
赵致礼道,“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呀。只是你之后怎么倒愿意同我做起朋友来?”
季衡说,“后来发现你直爽豪气,可以结交,自然就做朋友了,做朋友了,便更觉得你这人还不错,也就至如今了。”
赵致礼笑道,“看来一切皆是缘分呐。”
季衡也笑了笑。
赵致礼却又突然说道,“其实我和徐轩皆看出皇上的确待你不一般,到后来,皇上甚至是对你情根深种了,只是看你却懵懂无知,这次你下东南来,皇上为何会放你,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季衡倒因他这一问略有些尴尬了,说,“我同皇上不清不楚,你倒是并没看轻我。”
赵致礼说,“能遇到自己所爱,那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阅尽百花的fēng_liú,也抵不过真心爱慕一人。你同皇上之事,我也是看在眼里,为何要看轻你。”
季衡低声道,“能有你这一知己,我也当知足了。这次我下东南来,倒并不是同皇上之间闹了不快,只是我并不愿意囿于京城罢了。再说东南沿海之患的确是不解决不能安心。”
赵致礼道,“这倒的确是你的性子。只是太子之事,却是怎么回事。”
赵致礼所知,乃是皇帝在宫外睡了姑娘以至于有了现在这个太子,他一向关注京中事,家里也会经常给他写信讲京中事,故而他也知道季衡母亲许氏经常入宫照看太子的事情。由此便以为那姑娘是与季家有关的。更有甚者,有些人怀疑皇帝是睡了季衡那个因未婚夫过世而守寡的表妹,因为这件事很不光彩,所以皇帝不愿意说皇子的母亲是谁,也不让她入宫。
季衡却不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