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墨从另一匹马上下来,赶紧过来牵住了赵致礼的马的缰绳。
戏班的守门人看到赵致礼,都没有了从前的客气,硬生生地说,“是赵世子来了?”
赵致礼知道现在整个灵凤班估计都不待见他,他也没有多说,道,“我来看看灵仙。”
看门人说,“这可要通报了班主才行。”
赵致礼冷冷瞥了他一眼,赵墨说,“要通报就赶紧去通报,咱们世子爷也不是闲人。”
看门人毕竟是不敢得罪赵致礼,还是赶紧去通报了,班主刘德昌很快就来了,他是个生意人,虽然痛心于小灵仙毁了,但是他还是不会得罪赵致礼的,过来行过了礼,就说,“没想到世子殿下会现在过来。此时有另外一位小公子来看灵仙来了,还在灵仙房里。”
赵致礼问,“是哪位?”
灵仙的票友拥趸不少,在他身上花钱的公子哥也不少,甚至还有不少闺秀,偷偷让人给送各种礼物和银钱来的。
不过对灵仙的这些花大钱的拥趸们,赵致礼还是大约知道,毕竟他和小灵仙是真的很熟悉,小灵仙很多时候也愿意将这些事情对他讲。
班主也没有隐瞒,说道,“是那位姓许的公子。”
“许?”赵致礼愣了一下,又问,“许达川?”
班主点点头,“正是。要不小的去让小许公子快些离开,世子殿下您再进去。”
赵致礼知道许七郎迷上了小灵仙,虽然许七郎很少来捧他的戏,不过却时常要送些礼来,而且还是出手十分大方地送。
赵致礼因为对季衡关注,所以知道许七郎家里是扬州一带有名的大盐茶商,大雍,有钱的人就是这些盐茶商,再说据赵致礼自己私底下了解,还知道这许家靠着季大人的关系和平国公家里搭上了关系,在广州做海外生意,这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许家如此有钱,许七郎捧戏子大手笔便也并不奇怪。
赵致礼淡淡道,“既然是他,我也正好和他见见。”
班主倒没想到赵致礼和许七郎挺熟,应了之后,一边领着赵致礼去小灵仙的房间,一边遗憾地说,“灵仙这一辈子可是毁了。”
赵致礼冷着脸看了他一眼,说,“就是这两年,他在这灵凤班里也给你们挣足了银钱。之后一直歇下来,也没什么。刘班主,你说个价,我将灵仙赎出来,以后自然会照管他这一辈子。”
刘德昌被赵致礼说得讪讪的,之后又很着恼,道,“世子殿下,对灵仙来说,这是银钱的事情吗。他这一辈子可是毁了。再说,郡主对灵仙这样,灵仙可哪里还敢和世子您有任何瓜葛。”
赵致礼被他这么一说,也皱了眉头,好半天才说,“我自然会好好处理此事,你只管将多少赎身钱说出来就是了。”
刘德昌冷硬地说,“这要看灵仙乐不乐意跟着你走。”
赵致礼又看了刘德昌一眼,没有说话。
因为小灵仙是灵凤班的台柱子,所以他住着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里面跟着伺候他的两个师弟,师弟既是他的小厮,又是他的徒弟。
赵致礼要进小院时,其中一个才十一岁的孩子,叫灵竹的,看到赵致礼就露出愤愤的神色,拦住他们,说道,“师兄已经歇下了。”
赵墨跟着赵致礼,和灵竹也是熟悉的,说,“世子爷是来看看他的,世子爷现下要抽出时间来也不容易。你就别在这里挡道了。”
赵致礼阻止赵墨继续说话道,“好了,别多嘴了。我知道灵仙已经歇下了,我就是来看一眼罢了。若是他还有精神,就同他说几句话,你先让开吧。”
灵竹也不好继续挡着,在刘德昌示意下,就让开了。
赵致礼到了灵仙住处堂屋的门口,听到里面的说话声,没想到却是季衡的声音,“好了,七郎,咱们回去了。回去了我有话对你讲。”
许七郎说,“我再同灵公子说几句话再走。”
季衡说,“既然灵公子已经说了不会愿意被你赎身出去同你走,你就不要强求,再说,你现在才多大,你要是敢将他带回家去,舅母是好相与的吗。”
许七郎沉默了下来。
这时候灵竹上前去敲了门,又将门推开了一些,赵致礼进了堂屋,许七郎和季衡都朝他看过来。
许七郎看到赵致礼眉头就紧锁了,很是愤怒地看着他。
看来现在,灵仙的票友拥趸们,没有不厌恶赵致礼夫妇的。
许七郎和季衡是坐在堂屋里的椅子里,挨着坐着在说话,灵仙的卧室在东边的里间,也不知道灵仙是否真的睡下了。
季衡见赵致礼进来,就起身和他问了好,说,“没想到你这么晚会来这里。”
赵致礼这阵子实在是真的突然就成熟了,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以前那种少年意气风发的狂放。幽深的黑眸和严肃沉默的神色,让这张还带着稚嫩的少年俊美面孔带上了成熟和深沉。
赵致礼说,“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我是来看看灵仙,方才在外面听到你们谈话,许七郎说要为灵仙赎身的事情,是真的吗?”
许七郎看向赵致礼,道,“你将灵公子害成了这样,真亏得你还有脸来这里。”
赵致礼倒没有生气,也没有回避,只是平静地说道,“我再过不久就要南下进水师历练,来看灵仙的时间也不多了,现在能够抽出时间来看他,自然会来。”
说着,又看向季衡,道,“君卿,正好你在,我有事情要请你帮忙。”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