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尸首很快就被京兆尹衙门给收去处理了,而且禁止民间谣传此次事件里有仇杀成分,将这次事件,只说成是意外。
击杀杨钦渊这件事,算是一件很大的事,所以季衡也没有意愿将这么大个功劳自己一家吃了,所以还是请示了皇帝,问是否让林家帮忙。
不过皇帝觉得此事知道的人越多,泄露消息的可能性就越大,最后没有答应,只让季衡全权处理。
出火灾当晚,季衡和张先生对击杀杨钦渊的事做了详细的部署。
一共派了二十个武艺高强的专业杀手来做这件事,这些人,在之前无一不是身背命案的,现在则是效忠于季大人。
季大人借着自己刑部的职务,暗地里的确是做了很多事,揽了不少这些为了生计的亡命之徒为自己卖命。
季衡处在桂树巷子东边隔着小桂渠的一家酒楼的四楼上,这第四楼,是不做生意的,是东家办公的地方。
他手里拿着望远镜,即使是夜里,但是桂树巷子作为京城繁华的烟花巷,依然灯火通明,十分明亮,从望远镜里能够将那里的情景看得八九不离十。
张先生亲自坐镇桂树巷子南头,对办事的杀手们做最后的交代。
季衡在酒楼上面操控,以不同颜色的灯和不同数目的灯作为信号,在酒楼四楼上指挥行动。
当时的火灾,虽然事后是说一家厨房里烧起来的,但是当时,其实是四家同时起了火,所以才会扑灭不及。
火灾蔓延,杨钦渊不得不从房子里出来,刚出来,迎面就遇上了黑衣杀手,当场交锋。
季衡这边杀手以有准备对杨钦渊的无准备,而且的确是身手了得,这场战斗只持续了一盏茶时间,杨钦渊在护卫的保护下,想入河逃走,但是季衡这边早就将他可能逃走的路线堵死了,所以他是在河边被一箭射中了心脏而死,尸体当场被送进了河中船中运走。
在桂树巷子火灾中的尸体,只是杨钦渊的手下们的尸体。
这场仗打得十分漂亮,出事之后,各方势力几乎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那些受了吴王贿赂,被吴王策反的大臣们,恐怕都在战战兢兢。
这件事,很快也报到了太后跟前,是定国侯亲自进宫来同她说的,“太后娘娘,微臣得到消息,这场火灾,是专门为了铲除吴王在京城里的势力做的,据说,那个杨钦渊当时没有回杭州去,他一直在京里,这次是为了杀他。除了皇上,微臣想不出是谁做了这件事。”
太后的神色很不好,她本来以为皇帝是个软绵绵的小绵羊,现在才知道他是一只再狠不过的野狼。
不过也很好明白,小皇帝从小生活在恐惧之中,现在只要一有势力,用咬碎敌人脖子的方式来让自己不要再害怕,是再正常不过的。
不正常的是,小皇帝什么时候有的这些势力,他居然还能够保持沉稳若无其事。
太后对皇帝不仅是刮目相看了,甚至是深深忌惮起来。
他比他的父皇,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太后说,“火灾死了多少人?”
定国侯说,“尸体留在火灾里的,是二十七个,有一个女子,是真被烧死,另外二十六个,都是被杀了之后扔进火场里的。京兆尹曹弼,现在也是唯皇上之命不听,我亲自去查看尸体,他才允了,里面没有杨钦渊的。不过在桂树巷子里的势力,也果真是他的,死的人里,有一个之前在他身边,我见过。似乎是叫吴恩泉,死尸是被箭射进了颈子,又有刀伤。看来这次皇上出动,倒是大手笔,处理得很细致。只是杨钦渊的尸首没有看到,也许他还没死,逃走了。”
太后说,“他是否逃走,现下倒是不重要的了,这次的事,若是皇上做的,那么,是谁做的他手里的刀。徐家吗?”
定国侯说,“最近和皇上接触多的,是季家的那个大儿子,只是,那个孩子只有十一岁,他能做什么?而且,也没见他和徐家有所接触。平国公最近身体病痛又犯了,人在汤泉山上养病,平国府里,男人都在军中,家中只剩下女眷,能做什么事。而即使季家,季道恭现在也在江南,不在京城。”
太后沉思起来,“那这是谁做的,林家?”
定国侯说,“看作风,更像是江湖势力,娘娘,微臣还要再查了才知道详细。”
太后觉得有些头疼,手指头按着额头,皱眉道,“吴王恐怕是要坐不住了,据说他最近行事毫无顾忌,恐怕就是最近就要出事。”
定国侯说,“自从先皇登仙,他就蠢蠢欲动,要不是娘娘您稳了他几年,恐怕前几年,他就已经动作了,现下他要动,我们已经有了准备,他怕是不好动的。”
太后头疼得更厉害了,说,“说起这事,现在小皇帝,还以为哀家是真想用吴王来替换他,就是这么几年,哀家稳住了吴王,却养出了小皇帝这样的一只野狼来。若是小皇帝顺利亲政,咱们赵家,哎,大哥,以后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了。小皇帝,他的心也太狠了些。”
定国侯沉默下来,说,“皇上师出无名,能够怎么对咱们赵家?此次吴王之事,赵家若是功臣,皇上能奈咱们何?再说,蜀王那边已经说好了。”
两人正都陷入沉默之中,外面就传来结香女官的声音,“娘娘,四殿下求见。”
太后抬起头来,和定国侯对视了一眼,轻声说,“难道他知道桂树巷子的事了,若是知道了,是哀家身边又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