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越悠悠醒转,看清是他,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没事……可能是坐久了,低血压……“他挣扎着起身。
小李劝走人群。
会议室里就只有陵越和屠苏两个。
屠苏说:”师兄你要想开。我相信你,没做过那些事。“陵越说:”看到那些所谓的证据,连我都不信自己了。“屠苏说:”师兄……清者自清。“
他想说,我养你。但是凭陵越的敏锐,说多了,怕是要招惹怀疑。
陵越看了他一眼:”你觉得不是我,那么是谁?“
屠苏摇头:”不知道。“
陵越说:”屠苏你……不要太难过了。“
说完他起身摇摇晃晃向外走。
屠苏扶着他,他摆摆手,“我什么时候这么金贵了?——饿了是真的。我去吃点东西,你别管我。”
屠苏说:“我去给你买回来。”
陵越说:quot;不必。“
这是屠苏听到陵越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之后,陵越就失踪了。
人们纷纷传言,陵越是待罪潜逃,泄露的事情可见不虚。
可是屠苏知道并不是这样,别说不是陵越所谓,就算是,凭他的个性,也不会做出潜逃的事,没有必要。
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屠苏报了警,到处找人,甚至找都芙蕖家里要人,被打了一顿撵出来。
欧阳少恭也跟着一起找,安慰他说凌师兄也许只是心情不好,去散心,过一阵子就会回来也说不定。
屠苏六神无主,自言自语似的忏悔:”我不应该陷害他,我……我只是想留下他……我为什么要伤害他?!……他临走还叫我不要难过……我,我不是人……“他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欧阳少恭抚摸着他的肩膀,舒缓他几近崩溃的情绪,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欧阳少恭家的地下室,陵越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醒来。
陵越记得自己走在地下停车场,还没从资料泄密事件的震荡中恢复过来,忧心忡忡,陷害他的人是谁,答案呼之欲出,但是他不敢深思,怕不幸成谶。
人性竟如此脆弱,经不起一点怀疑或者诱惑。
正当他恍恍惚惚的时候,突然觉得后颈一痛,巨大的痛感让他瞬间失去抵抗,瘫软在地。
他努力睁眼,想要保持清明,眼前模模糊糊的一个人影出现,那人戴着口罩,拿出一根针管,利落地扎在他脖颈上,然后,他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陵越渐渐回想起之前的遭遇,连忙查看现状——他深处一个光线昏暗的房间,四周不见窗,幽暗的小led壁灯堪堪照亮这空荡荡的房间。
房间的一面墙壁上是一个金属的柜子,透明的玻璃里面可以看见各种金属的器具,从形状上看,大概是医疗器具,没一样都有一个令人战栗的用途。
他想挣扎起身,但惊恐地发现,手腕竟然被皮带勒住,而自己是仰躺在一张逼仄的单人床上,像一只即将被解剖的青蛙。
是谁?
难道是芙蕖的家人?
不,不会!他们之间不会有这么疯狂的人……芙蕖没有死,他们不至于在毁了他事业前途之后,还要他性命……是谁?
不可以,他不可以死在这里,他还有家人,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要照顾……想起孩子,他一惊,连忙抬头去看肚子。
那里还平坦,胎儿是否还在?……他努力感受着身体的痛楚,父子之间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在小腹处,突然一阵清楚的生命的悸动。
陵越悲喜交加。
这是他所感受到的第一次胎动。
他的孩子还活着,活在他的身体里,只是在这种情况下,陵越自身尚且难保……悲哀和不甘强烈地冲击着陵越的心。
他不光是为自己,更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这个时候,孩子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了……他一直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
在决定给他呼吸的权利之后,陵越就决定任何时候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
在强烈的父子亲情的作用下,精疲力尽的他发挥了超越本能的潜能,不断地扭动着手腕,试图摆脱皮带的桎梏。
不管是谁绑架了他,暂时那人不在,也许这是唯一逃脱的机会。
他用尽力气地挣扎着,尽力缩小自己的手,他甚至想折断手骨——如果可能的话。
他宁可失去双手,也不要失去孩子。
粗糙的皮带磨损了他双手手腕上的皮肤,血沾在皮带上,他在以血肉之躯孤身奋战。
就在他感觉到皮带渐渐松动,逃脱有望的时候,那恶魔般的脚步声出现了。
陵越一惊,连忙停止动作,隐藏好手腕的动作,假装仍在昏睡。
地下室的门打开。
欧阳少恭走进来,打开灯。
灯光大亮,中间的手术台上,陵越向之前一样躺的像一具尸体。
欧阳少恭想:终于等到这一时刻了。
他为了这个时间已经筹备了一个多月。
瞅准机会在地下停车场偷袭了陵越,他把人带会家里,是想偷偷进行一场外科手术,拿掉陵越肚子里屠苏的孩子。
本来一切就绪,人也上了手术台,但临时居然被医院的紧急传呼打断,他衡量了下,终于还是决定把手术稍微推迟几个小时也好。反正人已经到手,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结束了医院的手术,屠苏又满世界疯狂找人,电话也打倒他这里。怕触动屠苏那惊人的直觉,也想趁这个机会让屠苏更加依靠自己。他又陪着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