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周助:下午我要开会,不能送你回去了,注意安全。
并没有提到这件事。
英二盯着信息看了一会,随手把手机放回桌子上,心里紧张难受的感觉很不舒服。
不二不可能没有听说这件事,但他却不说,目的无非有二:不希望他知道,或者他要自己处理这件事。
英二很信任不二的能力,但那不代表他希望所有事情都是不二做主,他是一个男人,不需要不二的保护。
下午工作的时候英二一直浑浑噩噩,也幸亏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否则他肯定要被副部长说教了。
下班时,英二又鼓起勇气打开了论坛,论坛显然是实行了发言管制,看起来热度消减了不少,但那只是表象。
不二会怎么做?不回应的话就等同于默认,还是说,他会干脆公开?又或者,他会拒绝承认?
英二无法想象不二是否会拒绝承认,尽管那样是欺骗大众,但的确可以少些风言风语。他很想给不二打个电话,问问他是怎么想的,他打算如何处理,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乱想。但他最终还是没有打电话,怀抱着近乎逃避的心理。
不二已经很忙了,没必要的。
但越是这样想,心里就越委屈,不由期待着不二能主动来找他。
结果最先来的电话还是大姐。
英二心里暗自一惊,家人和他这么熟悉,光凭一个身影也能认出来,而且照片上的他还带着大姐送的手表。
战战兢兢地接了电话,大姐的态度倒是让他略微定了心。
“我们都没有想到,不过我们也不是不能接受。爸妈那边,你还是抽空回来一趟吧,他们,其实很心软的。”
“嗯,我知道了。”英二觉得鼻子有点泛酸,他瞒着自己的家人,却不曾想过他们只希望自己幸福。
英二收拾好东西,却没有直接坐电梯到一楼,而是去了三楼。
不二在那边开会,如果会开完了的话,英二考虑去找他。想起回家这件事,总觉得有些忐忑。
会议室前的走廊很长,只有明晃晃的灯光映照在地上。英二站在电梯门前往里张望,就看见了不二的身影。他靠墙站着,正在打电话。
能让不二暂停会议出来接的电话肯定不简单。
不二的声音很轻,但在空落的走廊里还是能听见。“裕太不接受也是肯定的,我会和他谈谈。妈妈呢?……分手?”
英二原本要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他只能猜测着电话那头会和不二说什么,那种害怕的心理一点一点累计,快要到达顶峰。
不二却只是静静听着电话那头,然后回了一句“好,知道了。”
但是英二却无法忽略“分手”那两个字,会不会是不二的母亲不同意?不二到底会怎么做?
不二挂断电话后又重新回了会议室,英二却觉得这几秒如同几年一样漫长。
他忽然觉得自己又看不透不二了,他会在自己的世界里惶恐着不二的离去,即便那些不是真的会发生的。
或许英二在这种关系中,必然处于更加被动的位置,但他不喜欢这样,他不想让不二占据主导地位。两个人的地位差的太多,他总是害怕自己一转身,那个人就不见了。
这种英二鲜少体会到的心理,叫做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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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公司在忙着新产品推广和几家分部的设立,不二也很忙碌,还有论坛上的事情,也足够令他心烦。
忙里偷闲约了英二出来,得到的却是难以抑制的矛盾。
“我想,我们可以公开的。”英二的目光沉静。
“英二,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我可以承认这件事,但我不会把你推出去。”不二的态度也很坚决。
“什么叫推出去?我只是希望我能和你一起面对。”
这个矛盾让两个人都感到万分疲惫。
不二垂下眼帘:“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会和你一起公开。”
但是对于英二来说,不二此时的话更像是为了避免争吵而做出的妥协,明知道是自己在矫情,却又抑制不了内心的情绪。
“算了,你想怎么做都随便你吧!”撂下这么一句气话,英二便不再理会不二。
原本是想问问不二,那通电话是怎么回事,想告诉他,自己要回家一趟,总觉得不安。但是现在这个状态,英二突然就不想说了。
不二一直忙于处理事务,英二又在怄气,两个人将这种微妙的状态维持了几天。
英二的大姐无意间得知此事后有些恼火,一方面是不喜欢不二的做法,一方面是看不惯弟弟这种样子,却也只是好言相劝几句,顺便催他回家。
明明谁都有这么做的理由,却又好像把事情都做错了。
邮箱里多了一封邮件,是来自迹部财团分部的offer。前两天英二一度产生了离开这里的想法,所以向迹部财团投了简历。或许去别的地方静静,也不错。而且在不二的公司工作,总会让他产生是他自己高攀了的想法。他想去一个新的地方,证明自己。
他们在一起只有一个多月,脆弱的感情根本经不起这样的矛盾,但是英二向来率性而为,他想去挽回,却不可能放弃自己的想法,委曲求全。
得知英二辞职的那一刻,不二觉得周围的空气如深沉的潮水般涌来,而自己甘愿溺毙于其中。
去了英二的公寓,英二也只是瞪着眼睛看着他,眼里颇有不服输的劲。纠结到最后,也不知实在反抗着什么,不服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