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屋门,正好对上风南着急的目光,慕容衡转身掩上门,不让外头的声音吵到里面休息的沈辞,然后走到风南面前,看了他一眼,转身往亭子走去。
“王爷,草民来接我家公子回府,不知可否?”风南没有跟上他的脚步,站在原地道,他见慕容衡想带他到另一处去说话,心中顿觉不妙。
慕容衡闻言,脑中顿时想到在山上的惊险画面,他沉吟一会儿,道:“不行。”
对上风南不解的眼神,慕容衡屏退所有侍卫,低声将山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待他话说完,便见风南瞪大眼睛,转身便往屋中跑。
公子受伤了!
他绕过屏风,来到里屋,只见沈辞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他闭着眼睛,乌黑的眼睫如同小扇子一般,他的唇瓣干涩失血,显然是受了很重的伤。
风南下意识地放轻脚步走至床边,在床沿坐好,他眼睛直直地看着床上躺着的沈辞,一刻也不想移开目光。难怪他在府上便觉得心神不宁,原来在他离开之后,竟发生了那么危险的事情!
果然如他所料,那些人知道了他家公子的存在,开始从公子身上下手了!这一次还只是受了伤,那么下一次呢?谁能保证下一次他家公子遇到危险的时候,还能如此幸运地留下一条命?
他家公子不在乎,可是他在乎!他答应过老爷,决不让公子再身陷囫囵之中!这么想着,风南嚯的站起身,掩上门来到门外。
“王爷,你说过会保护公子,不让公子受伤的!”看到慕容衡站在门外,风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顾一切地朝他吼道,全然忘了慕容衡是王爷,他如此失态,按照律法,早已是大不敬之罪,应当以杀头论处。
但是此刻他的心中只有沈辞,他很小的时候便来了沈府,看到比自己还小的沈辞,那时的他便心生保护之意,即使他和他是主仆,他也会竭尽全力护他周全。
后来沈府只余沈辞一人,风南跪在沈默恒的身前,亲口答应他会好好照顾公子,绝不会让他再踏入任何与朝廷有关的事中,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竟还是被一个慕容衡搅了局。
见风南如此失态,已是以下犯上,按理说他可以杀了他,但是慕容衡并未与他计较,因为沈辞受伤,本就是因他而起,怪不得任何人。
“草民答应过丞相,会护公子一世周全,王爷早知会有如今,所有人都会针对公子,为何当初还让他踏入这场局之中?”风南越说心中愈发难过,若他没有听公子的话当即离开,而是留在那里保护他,是否他就不会受伤了?
慕容衡闻言面色一冷,随即一副了然的表情,他忽然想到之前风南的各种表现,与他对沈辞的在意程度,嘴边倏地勾起笑容,直言道:“风南,你喜欢他。”
风南猛地愣住,下意识地反驳:“我没有!”说完却心虚地低下头,莫非是他最近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因此才被慕容衡看了出来?
他和沈辞自小生活在一起,渐渐地也生出了不同寻常的感情,但他却不敢对公子说,他害怕他说出口,便会使一切都变得陌生,害怕公子从此不再如之前那般亲近他,信任他,因此,他宁愿选择放在心底不说,只要能够一直呆在公子身边,于他而言就是一种幸福,他已满足。
然而这份不能宣之于口的感情,却被慕容衡如此直白地说出来,风南恨不得当即找个地洞钻进去,此刻他无比庆幸他家公子还在昏睡,听不到慕容衡所言,否则他不知往后该如何面对他。
“风南,究竟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慕容衡看风南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但他此刻无意和他纠结这件事情,里面的沈辞还等着他去照顾,于是他沉声说:“阿辞伤的很重,不方便移动,这些日子便住在这里,本王会亲自照顾他,也会派人加强守卫,你大可以放心。”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风南的面色猛地一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风南并不希望沈辞住在王府上,但是若是回到自己府上,且不说没有王府安全,再者公子的伤势也不宜移动,因此他只好作罢。见慕容衡离开,他索性来到厨房,正巧碰到大夫在煎药,他便主动过去帮忙,在一旁看着火候。
而慕容衡回到屋中后,耳边传来异样的声音,像是急促的呼吸声,他连忙快步走到床边,只见床上的沈辞面色一改方才的苍白,变得潮红不已,额上汗水涔涔,显然是发了热。
命莲锦端来凉水与干净的布巾,慕容衡亲自将布巾放入水中浸湿,拧干后叠好放在沈辞的额上,又另取一块布巾,将他脸上的汗水细细擦去。
做完这些,慕容衡坐在床边,床上沈辞不时地将手伸出来,他索性握住他的手,他的掌心滚烫带些汗水,慕容衡握着他的手,竟生出不想放开的感觉。
方才见风南如此失态,他的心中便极度不悦,并非是因为风南的态度,而是因为得知风南喜欢沈辞,他怎么能够喜欢他?!
想到这,慕容衡猛地被自己的想法一惊,他看了看床上依旧昏睡着的人,目光复杂,那一刻,他竟不希望任何一人喜欢他,想要让他的心中只有自己。
慕容衡震惊,他为何会产生这种想法?!
正想着的时候,门被轻轻推开,风南端着药走进来,见慕容衡竟握着沈辞的手,他面色变了变,终是没有说话,退了出去。
慕容衡端过药碗,用勺子搅了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