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倒并不在意,若是此毒能解,他的生父哥舒浩早就解掉了,也不至于因此丧命。事到如今,云初已然看得开了,横竖是一死,索性死在这边关沙场之上,免得英雄气短。
作者有话要说:
☆、二少爷就剩下个‘色’了
第三十四章
再说韩彬,负气离了唐家医馆,不认识路,东撞西撞,竟撞到城郊去了。
秋日胡杨林下的枯草从,拥着一弯浅浅的水洼,那水极清,倒映着蓝天树影,格外赏心悦目。
韩彬打马自水中横穿而过,水花激射,溅上他的衣襟脸颊,寒彻心骨,他却浑然不觉。他松开缰绳,仰天长啸,藉此纾解心底的不快。想自己同云初出生入死这么久,竟敌不过唐苦区区几枚衣扣!
“喂,你干嘛呢!”安争在医馆里看见韩彬脸色不好,便一路跟了出来。
“别管我!”韩彬正在气头上,哪里领会他的好意。
安争转了转眼珠,“哎呀,你可真不解风情,放着那么个美人儿不看,跑到这里来洗冷水澡。”说到这里,啧啧叹息,“那个唐苦可真漂亮,他要是个女的,我说什么也把他娶到手。”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韩彬更来气了,“别跟我提那狐狸精,要看你自己回去看!”
“唉?人家怎么就成了狐狸精了?”安争再接再励,冲着韩彬的心火又是一扇子,“你不觉得他看二少爷的眼神,分明是动了情的?”
韩彬彻底忍受不住了,“师父看他的眼神呢?拔都拔不出来!”
安争差点被韩彬言语里的酸味呛死,心里暗自好笑,嘴上仍不饶人,“那没得办法,‘食色性也’,少爷味觉不好,这个‘食’显然无望,也就剩下个‘色’了,咱还不由着他么?”
韩彬被他驳得哑口无言。
“你该不是吃醋了吧?”安争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了。
韩彬大窘,“我、我就是、是看不惯!”
“好好好,看不惯弟弟,”安争吼道,“你就抱着你的看不惯,眼睁睁看着少爷被别人抢走吧!”
韩彬大惊,眼睁睁看着云初被别人抢走吗?
安争垂下眼来,云初的心思连龙渊都看出来了,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云初身染绝症,随时都可能病发离世,哪怕他做出的选择令人难以接受,只有他高兴,就足够了。可是云初那样的人,永远不肯主动表达自己的情感,如果韩彬一直懵懵懂懂的……安争不敢想下去。
这短短的时间里,韩彬已经做出了决定:不能眼睁睁看着云初被别人抢走,绝对不能!他突然心境明朗,瞬间充满了夺回云初的勇气。韩彬打马向胡杨林里飞奔而去,掠起的风托着他,轻飘飘的,像要飘到半空之中,他惬意地闭起眼睛,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安争正低头看着马鬃发呆,猛然听到“啊”地一声惊叫,抬眼一看,韩彬不见了。安争慌了神,打马向林中飞奔而去,树林边一片断崖,深不可测,韩彬若当真的掉下去了,只怕是凶多吉少。他沿着断崖边喊了一阵,并没有听见韩彬回应,不敢耽搁,只得火速回城,向云初禀报。
作者有话要说:
☆、一年半载也是夜长梦多
第三十五章
凉州城郊断崖下的岩壁上,有一个小小的石洞,沿着此洞深入,共有大大小小七七四十九条错综复杂的巷道,这四十九条巷道中,却有四十八条死路,只有一条,连着一座唐末的王墓。
它曾经是王墓,现在却叫做沐王府。
地宫正殿里火光幽暗,靠墙的石座上坐着一个明黄衣衫的男子,正悠闲地把玩着手里一枚翡翠扳指。这人生得冷峻而雍容,很少有人能将这两种毫不相干的气质结合在一起,而他,却结合得如此完美。他是李唐王室的后人,也正是沐王府之主。
正殿中央站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穿一色紧身黑衣,因为紧身,更显得身姿妖娆,她生得极其妖冶,站在那里,像一头美艳的豹子。她叫童天,‘河伯’童天。
“做得不错。”沐王道,“姓韩的那小子怎么样了?”他人雍容,声音也雍容。
“禀王爷,已经完全丧失了心智,杨大人让他杀谁,他都不会有异议。”
“杜云初呢?”
“正在搜山,没日没夜搜了三天了。”
沐王慵懒地往后靠了一靠,“你觉得该怎么办?”
“让他搜,”童天道,“再搜上三天,耗得他精疲力竭,看他还有什么能耐。”
“他这会儿什么情况?”
“旧病复发,怕是连剑都拿不稳了。”
沐王摸着下巴,像是极其为难,“这可如何是好,他要是病死了,这么好的戏,我们岂不是错过了?”
童天垂首而立,静候命令。
沐王想了想,“他们来了多少人?”
“两个,”童天道,“还有一个叫安争的小厮。”
“两个……”沐王冷笑,“两个,端得是初生牛犊不惧虎。我们在府里的除了你们三大祭酒、‘二仙’、‘五妖’、‘六蛇’、‘岁寒三友’,还有多少人?”
童天沉吟片刻,“大约有各门各派七八十个好手,能和‘二仙’等人实力相当的,也有二三十个。”
“那还耗什么?”沐王道,“我们帮他一把,叫释踪子他们几个把阵撤回来吧。”
“属下遵命!”
童天出去后,殿角的屏风里转出来一个人,很女气的一个男子,这个人却是燕鹤,‘山鬼’燕鹤。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