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手持手|枪前后堵住了他们的路,其中一个朝他们喊话,“巴库拉!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离开你身边的人质!”
嘁,貘良眼神一沉,别过脸对巴库拉说,“用手臂勒住我,然后走出去。”
巴库拉毫不含糊地单手勒住貘良的脖子,面色凶恶地朝警察示威,貘良也做出了一副惊恐的样子。
“你不要冲动!”警察手中的枪往上抬了抬,似乎是在对准,但是貘良知道他们不会开枪。
巴库拉保持着劫持貘良的姿势一点点往外走去。
果然没人开枪。
貘良都快笑出来了,但是他还不能,也许走出去之后可以,但现在不行,于是他只能两手扒着巴库拉的手臂,眼中带着些许泪水,跌跌撞撞地配合巴库拉走出去。
甚至还贴着其中一个警察走过去。
真的是很好玩很搞笑。
前面就是一个转弯口,从那里跑出去警察就追不上来了。
“跑!”貘良小声吼了一句,巴库拉放开勒住他脖子的手,拽起他朝那里奔去。
呼人民的公仆就是这种智商的人吗?
貘良一边跑着一边扬起一丝微笑,这种巷子,容易埋伏,也容易逃脱,到底还是轻视了呢,因为只是个学生吗?
已经转过了两个拐角,如果他没有记错,马上就能跑出去了。
然后——
巴库拉额头出现了红点。
“砰——!”
响彻云霄的枪声。
其实并不是那么响的一声,是狙器之后的独特声音,非常轻微的,只有站在边上才能听见,但对于貘良来说,那足够响了。
貘良在听见枪声的瞬间觉得自己的胸口肯定也被开了一枪,那里生生被开出了一个洞,很疼很疼,体内浓厚的淤血正汹涌地流了出来。
“巴……巴库拉……?”
有着杂乱白发的男人身体摇晃了两下,却又生生站定了,额间的红点开始汩汩流出血来,流过双眼,流过鼻梁,一直流到下巴这里。
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脸,疑惑地看看手掌心的血,双眼开始渐渐变得明亮和清晰。
巴库拉转头看向貘良, “哟,宿主……”他伸出手抚摸上他的侧脸,勾起一个狂妄肆意的笑,眼神却温柔到不可思议,“本大爷终于……见到你了啊……”
等等……
“只是……”
等等……
貘良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宛若不解,为什么……又变成这样了呢?
身体里那些肮脏的阴郁的东西争先恐后地从破口里钻出来,他仿若第一次畏惧起阳光,太亮了,真的太亮了……有哪里不对……身体开始放空了啊……那些东西流干净之后,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就得这样大咧咧地,带着一个大洞,暴露在阳光下面了呢……
巴库拉用大拇指的指腹抹上貘良的下唇,就像之前做的那样给他的那片柔软涂上艳丽的血色,然后认真地,极为认真地看着貘良黑亮的眼睛,“只是好像……有点晚了……”
“啊——!!!!”
巴库拉倒了下去。
带着唇间最后一抹笑倒了下去,笑容依旧狂妄而且肆意。
貘良抱着头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
下唇沾着的血泛着他熟悉的甜腥,并且神奇地,奇迹一样填补上了他胸口的大洞,好像有血肉重新构建成了他整个人。
“啊——!!”
貘良不停地喊不停地喊,眼睛干涩得可怕,他只是用尽了全力,好像要把自己所有的悲伤都赶出去一样。
他看见有人拖走了巴库拉,有人架起了自己并且不断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凶手已经被我们击毙,你现在安全了”。
他看见自己离那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越来越远,离那个释放出他所有的罪恶,并将自己变成一个完整的人的人越来越远。
貘良终于精疲力尽地阖上了眼。
呐宿主,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欧贝里斯克在拼图。
很缓慢地,一片一片放上去。
然后他停住。
“执念消除得很顺利嘛。”他懒懒地开口。
边上嚼着芡实糕的奥西里斯面无表情地白了他一眼。
“奥西,你这样看我我可是会伤心的,”欧贝里斯克把玩着手中的碎片,“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巴库拉的灵魂要是有执念可是入不了冥界的,我真是个工作认真的人。”
奥西里斯继续面无表情地吃着芡实糕。
“不过谁能想到盗贼王死后居然还能对一个人念念不忘呢,还算有趣的戏码,不是吗?”欧贝里斯克单手撑着脸颊看向奥西里斯。
无聊。
神明对于渺小人类的动机、做法根本不感兴趣,也许那个叫貘良了的和巴库拉的所作所为确实出乎了点意料——
但仍是无聊。
对于奥西里斯来说,巴库拉不能对他的主人造成什么伤害,这就足够了。
不过他现在倒是理解了边上的无赖为什么会复活巴库拉了——别信他那句亡灵有执念入不了冥界,要是有每个有执念都要这么消除的话现世还不得乱套——大概是因为有那么点意思吧?
神明要找乐子,还真是挺简单的一件事。
“诶,要走了么?”游戏惊讶地问。
“嗯,”貘良微微笑着,同往常一样,“我叔叔在东京,况且在这里也呆不下去了吧。”
“啊这样啊……”众人若有所思。
“那个,没关系吗?”城之内问,话一出口就被杏子猛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