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冥砂乍一看觉得有些眼熟,仔细观其眉目,和自己有几分相似,马上猜出了这人是谁。叶冥破曾说过她和叶冥硕长相极为相似,如果没猜错,他就是叶冥硕了。
他为何会不请自来?这十年叶冥砂一直身在相国府但从未见过叶冥硕。
叶冥硕三个字在月出楼并不是禁忌,但的确几乎无人提起他,他是月出楼的叛徒!
叶冥砂看着叶冥硕缓缓走进来,她的左手不动声色地移到了剑柄旁边,右手把玩弄坏的茶杯碎片。对叶冥硕说:“请坐。”
白衣人走进来坐到桌前,侧目看着叶冥砂。“我是叶冥硕。”
“嗯。”叶冥砂应了一声,等着后话。
“早在十年前我便见过你,那眼神是狼崽的眼神。”叶冥硕说。
叶冥砂眼神凛冽的扫了叶冥硕一眼,冷冷道:“有话直说。”
“哈哈,果然是豪爽之人,我也就不必转山转水说客套话了。”
叶冥砂不答,起身径直走到窗边小几上换了一只新的酒杯。她只拿了一只酒杯,并不打算请这不速之客喝一杯。
途中,舜黑从未离开过叶冥砂的手。
叶冥硕好笑,说道,“你怕我?剑不离手?”语罢,忽然叶冥砂的身影直逼过来,夜冥硕顿觉喉头一痛,来不及细想,耳边一个冰凉的声音响起:“有事快说!”
叶冥砂说完回到桌边继续喝酒,一脸平静,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叶冥硕惊魂未定的捂着喉咙,虽然那股压抑的杀气已经消失了,但他知道并不是真的消失,而是被叶冥砂深深的掩藏起来。若说第一次见到叶冥砂时她是一只锋芒毕露的会随时咬人的小狼崽,那么在叶冥破身边经过几年磨练的她,现在完全就是一柄藏在剑鞘中不显山不露水却杀人于无形的利剑。安静时甚至可以忽略她的存在,然而一动则尸横遍地。他忽然为自己并未做充分准备便来到叶冥砂的屋中有些后悔。
“你并非池中之物,甘愿一直受一个病弱之人随意驱使吗?你知道,叶冥破已经命不久矣。”叶冥硕终于进入了正题。
叶冥砂举起酒杯送往嘴边,听到此话,手停在半空,冷冷地吐出一个字:“不。”
这是叶冥硕进屋以来听见的第五句话,也是最动听的一句,他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确定今天并无危险了。摸摸刚才被叶冥砂握住的咽喉,还热辣辣的痛着。“像你这样的剑,应该保护更强大的主人。”
叶冥砂闻言一脸平静,心想:更强的?有么?
叶冥硕见她不答,以为叶冥砂这等聪明人何须苦苦劝说,定是心动了。悠悠地道:“当圣德鸢彦的左膀右臂必定比在叶冥破身边容易得到荣华富贵。”
听到“圣德鸢彦”四个字,叶冥砂先是一怔,顿了顿说道:“说起来你身上才流着夜曦的血液。”言下之意是自己是个外人都在为夜曦旧国献力,他叶冥硕作为真正的夜曦皇族竟能卖国求荣?
叶冥硕会意,笑笑,“夜曦只能称为曾经。我可不像叶冥破,为了一个旧时美梦葬送大好前途。我已投靠盛莲大国,下月初七便迎娶盛莲公主为妻。”
“嗯,我听说了。”
叶冥砂极平静,叶冥硕猜不准她的心思,于是嘴角荡开更深的笑意,“加官进爵对你来说自然瞧不上眼,我准备了价值极高的筹码,你可想听听?”
叶冥砂想不出他能给出多高的筹码,她虽然从未见过叶冥硕,但从楼主叶冥破和师父林晚谢口中早就得知了叶冥硕不过是个品行不端的纨绔公子,多年前叛出月出楼后投靠过几位名望,不过毕竟才疏学浅、为人华而不实,最终也没得到岐阳朝廷的重用。本来五年前有一次得到岐阳女王赏识的机会,也被叶冥砂冒名顶替。
叶冥砂想到这里,不禁心悸,十五岁那一次顶替叶冥硕的校场比武她至今都不愿想起不愿提起。
叶冥硕见叶冥砂沉入了沉思,虽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看起来对他的话有兴趣,于是赶紧乘胜追击似的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月出楼每一代楼主都有众多豪杰心甘情愿的为其效劳吗?”
叶冥硕的问题叶冥砂当然想过,还想了好些年,只是至今未能想通其中的玄机。
是的,为什么月出楼聚集了众多武林豪侠?为什么江湖中提到月出楼别人都会敬佩三分?前任楼主叶相国武艺高强但并不足以统领豪侠称霸四方,现任楼主叶冥破更加令人不解,他不过是一个苟延度日的病弱之人,发病时连三岁小儿都能将他杀死,若说他品行卓尔不群,但平日看来种种行径还不至于坐到今天的位置……
这的确是个迷。难道今天能够解开?
叶冥硕见叶冥砂对他的话有兴趣,马上说了下去,“因为一个只有少数人知道的秘密,至今我也并未窥得这个秘密的全貌,不过见识到凤毛麟角都已经令我感慨不已,我投靠圣德鸢彦也是因为要探查到更多关于这个秘密的情况。”
“你这些话说了等于没说,满口虚妄之言让我怎么信你。”叶冥砂说,“你走吧,不送。”
“你别急啊,听我说。”叶冥硕急忙起身去抓叶冥砂。
叶冥砂厌恶地侧身躲过,猛地拔剑直指叶冥硕的胸膛。她并非不信叶冥硕口口声声说的“秘密”,这个“秘密”或许是失传已久的武功秘籍,或许是富可敌国的宝藏,或许是长生不老之术……
叶冥砂想知道这个秘密,但其实对她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