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霄被她这毫无头绪的话问得愣了一愣,抬起头笑着说:“把尸体扔枯井里不就行了。”
她竟然能演到这个地步!罢了,无需再多言。
最后这一句话令叶冥砂终于死了心。昨夜得出灵霄是凶手后,叶冥砂不指望灵霄能罢手,但至少需要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今日的话是在提醒灵霄她什么都知道了,哪知灵霄竟然这么敷衍了事。呵,究竟是敷衍还是心机太深呢?
叶冥砂眼神黯淡下来,“我要出宫一趟,等不到婚典后第七天了,今天中午就走。”
见叶冥砂黯淡的眼神,灵霄以为她有事,必须出宫去办,于是故作轻松地说:“你去吧,快去快回,我在宫中等你。”
叶冥砂拿起未吃完的冰糖葫芦放在灵霄手中,轻声说:“这是我第一次做吃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以前听你说过想吃今天我就去做了。”说完,起身往外走去。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灵霄,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生生忍了回去。
灵霄不明就里,心中甜蜜无比,想着:只不过分开一天便像分割多年,只不过相距几十里便像相距了万水千山,这就是爱啊。
叶冥砂心中却是另一番光景:灵霄,再见面我们便是真正的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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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空,令人忍不住想到战场上无情的火。
卿凌霜的房中,石泽和叶冥砂面对面坐着。
石泽凝视叶冥砂半响,端起一杯酒递到叶冥砂面前,叶冥砂一饮而尽,对石泽说:“我相信你卖给圣德灵霄的消息是你知道的全部,不过我还想知道些更加细节的东西。”说着将放在桌上的钱袋推向石泽。
石泽愣了愣,看看钱袋,忽然笑了开来,说:“圣德灵霄当初给我的钱足够我挥霍半辈子了,对她已经是知无不言,如果她在转述中没有遗漏,我也没有任何细节可以补充。”
叶冥砂有些失望,不过并未表现在脸上,正欲起身离开。忽然听到石泽开口说道:“姐姐……十年了,我还是想叫你一声姐。”
“小志?洪小志?”叶冥砂问着,听见自己的声音猛然间沙哑了,她回想起多年前小志走失父母身亡的场景。
“不,我本来就姓石名泽,我的亲生父亲是夜曦护国将军,亲生母亲是夜曦长公主。”石泽说,“一开始我只想调查清楚自己的身世,没想到却牵扯出无数的事情,于是做起了出卖消息的无本买卖。”
“夜曦?亲生父母?”叶冥砂迷惑了,好不容易抓住一丝稻草眼看自己就要浮上岸了,结果手中仍旧空空如也,这个漩涡将她越卷越深了。
看着迷茫的叶冥砂,石泽说:“至于你的身世……如你所见,你走的路大家都猜测不到,你的身世自然也无可奉告。我们的义父义母是当代最有名的铸剑师,为了保护我们二人才隐居市井,不过最后还是被杀了,他们拼尽心血铸造出了河图剑与洛书剑,我想他们是希望我们为复兴故国夜曦做点什么。现在的我不过是个瘦弱公子,我希望你能达成义父义母的心愿。”
石泽说完不等叶冥砂回应就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停住脚步,头也不回的说:“河图剑与洛书剑就葬在义父义母的坟头,是我亲手葬的。你若还记得他们死去的市集必定能找到河图与洛书。”
石泽离开后,叶冥砂虽然震惊不已,但还是很快决定先着手解决眼前能解决的事。她立即马不停蹄的赶往当年义父义母遇害的市集——桦城。
如今的桦城更比当年繁华,已经入夜却仍旧有不少人在售卖东西,这里地处盛莲与岐阳的边境,边境贸易颇为发达。
叶冥砂在市集中匆忙逛了一圈,略思索便肯定义父义母的坟墓应该在当年他们居住的山坡处,因为义父义母去世时石泽不到十岁,那么小的孩子不可能把义父义母的尸体搬太远也不可能葬在他不熟悉的地方。
再来到儿时居住的地方,早已物是人非,此处杂草丛生早已没有人居的痕迹。寻找片刻就找到了两座小小的土堆,叶冥砂恭恭敬敬的向着土堆磕了头,便着手挖掘,不多时就看见了一个巨大的剑盒,将剑盒拿出后环顾四周,除了呜咽般鸣叫着的乌鸦四周空无一物。
叶冥砂取了双剑后匆匆赶回岐阳秘城相国府。手执双剑,她想到了一个一举捣毁盛莲的计策,本想回到月出楼总舵时和叶冥破商议,谁知,踏入相国府大门迎接她的竟然是一个噩耗——叶相国病重,命不久矣。
叶冥砂坐在叶相国病榻前,见他病得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想起她进入相国府进入月出楼的点点滴滴。
是叶相国把她带到叶冥破身边,是叶冥破一次又一次将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给她最好食物,教她立于天地间的道义,让她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48章
那一年,因为坠崖差点全身碎骨的洪小砂被林晚谢从狼窝里救出,她至此开始在秘城相国府生活,不再是洪小砂,而叫叶冥砂。
那时她对自己的身份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不过心性孤高的她怎么会甘愿做别人复国的工具,认真习武认真做事,对于复国大略却不甚了了。直到十五岁在白境校场被废了武功,圣德灵霄救了她的性命却把她扔到了生不如死的火坑。她记得,她永远都记得圣德灵霄将她送到洛澜的医馆治疗,不等伤愈竟派人来将她送到盛莲国御医馆当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