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那一瞬,眼前忽然浮现的场景,伸出的手肩头,然后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后缩。
的眼睛忽然睁开,直视着承颀。
承颀一直在想,厌恶自己憎恨自己,他就会更容易忘记自己,过上新的生活。所以他有时甚至是特讨厌,可……
可这时,他有些退缩了。
他眼中看到鄙视看到冷漠看到疏离看到憎恨,他知道自己无法身边,可是……他不希心中,他是无耻到这种程度的人……
两人视线相眸光清澈,没有半点鄙夷或者厌恶的颜色。他静静看着承颀,只是看着,并不言语。
承颀有些痴了,只是呆呆的眼。他看不到恨意,看不到憎恶,他只看到了深深的自责,和孤单。
低下头,承颀靠着床沿,吻双眼。
他想温暖他的眼,让他眼中不再有那么深的痛苦和寂寞。
他愿意付出一切让他幸福,他不能准许他露出这样的眼神,不能!
承颀的唇只眼上来回,脑中尚有一丝神智,现在身无片缕。手向下去,想抓住被子给他盖上。
触手所及是一片平滑,略有些冰冷,却是人体温度。承颀这时哪里还能抵抗,只想着要温暖这人,忍不住就抱下去。
然后就放不开了。
纠缠之中衣服一件件脱下来,两人身体重叠一起,气息混成一团,赤裸的肌肤相贴,冷的被火热温暖,渐渐有了温度。
承颀一心一意地,让他眼中孤单一点点换成yù_wàng。
不管谁欠谁,无论配不配。能够相拥,总好过一个人孤寂。
两人都激动起来,身体磨蹭着纠缠,好像只有触到对方,才能证明是真实的。甚至是彼此啃咬,承颀是像吻着一样地轻轻啃却有些没轻没重。
承颀哪里顾得上这些细微疼痛,人在他怀里,可以再一次抱紧。即使是美梦都不敢这么幸福,心里涨得满,几乎要从眼里溢出来。
上了瘾,哪里是那么容易戒得掉的?即使明知道这一抱下去就更难以离开,最多不过是十八层地狱再打下去一层,没有本质差异。
贪婪每一寸肌肤,真想把这人啃干净吃进去,这样就不会失去了吧。或者被他吞进去,这样就不用离开,不用痛苦……
脑中闪过这念头,承颀忽然想到,现在这样怎么看也是乘人之危,但如抱自己的话……
只是不可被暖和过来的身体微微颤抖,纠缠的动作很明显,神情都乱了。但他一直在啃咬,没有半点进攻迹象,像是要借用承颀身体来取暖,用他身体来宣泄,但绝不是主动的yù_wàng。
一直没有发出声音,半点都没有。
尽管如此,身体这样交的yù_wàng也坚硬起来。承颀更是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硬涨的部下身磨蹭,手探下去,将两人yù_wàng一齐握住,火热和光滑的表面互相摩挲着。
两人都是数年没有真正做过的人,对着熟悉得不能再熟的身体,哪里还能忍得住,很快就都射了出来。但是射出来不代表yù_wàng结束,相反的,身体更加敏感,yù_wàng也更加持忍不住开始低声喘息,承颀更是激动万分。
狠狠,一只手伸向后面,另只手在他身上挑好像有些难以承受这样的快感,要推拒却又无力,被承颀抓住他的手。
承颀虽已极力温柔,但yù_wàng本就不是太温柔的事物,更像是征伐对峙和掠夺。承颀手腕,忽然感觉到手中什么硬硬的,分一点注意力看过去,却是一只笨重的手表。
这种时候,身上所有的装饰物都是多余。承颀用单手解开表扣,顺手把这表带比表盘还大一圈的手表扔到床下。
手继续手腕,有些古怪的触感让他不经意看了一眼,然后——
承颀呆住了。
常年戴着手表的皮肤极白,在这白色上面,有一条——或者说一道,甚至一块——暗褐色的疤,狰狞地盘踞在本是手表的位置上。
一般人割腕的话,会选用水果刀之类的刀具,因此割口都是平整的,愈合也是形状规则的一条。这伤不是,像是专门在静脉上面撕了个大口子,疤痕的形状可怖而古怪。
承颀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yù_wàng。身上,他只觉万念俱灰。
他怎么还有胆量?怎么还面前出现?怎么还能以幸福”为借口干扰他的生活?怎么还有脸隐隐能回到他身边?
移开身体,不敢再,却把唇贴上那伤疤,湿湿咸咸的,却是他自己的泪水。
连泪水都显得虚伪。
其实心里也知道根本不会报复自己。“送上门给他报复”这理由,其实只不过是想的潜意识硬是找出来的。总觉得只要自己一无所有只要自己受尽了就可能同情自己甚至回到自己身边。
所谓的放手,如果是真心的,就没有必要接近而言,自己不出现,才是最好的吧。
想到这里,承颀只觉得全身冰冷。
连最后一丝遮掩都被他自己揭开,自欺也不再可能,那么就该是远离了……可是真的不有牵扯,完全消失在他的世界里……怎么可能做得到?
吻着那伤疤,承颀一遍遍告诉他自己:这才是你应得的,有什么好犹豫的?你做出那样的事情,还能指望……最后竟然会有一个幸福结局么?
下床,穿衣,离开。把一切安排好,再也不出面前。什么远远看着不去打扰,其实是潜意识里还是希发现,然后得到他的原谅吧。
何尝恨过自己……如果恨也许好些,因为恨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