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主要问题,是因为我迟到,这不是别人造成的,老王的玩笑只是因为我的错误被放大了而已,根本原因还是我自己。再说了,我们是好朋友,我们经常这样闹着玩,要是今天的情况换作是他,他也不会怪我的。”
“你怎么能对他们这么包容?难道那几个人做什么你都能原谅?”陆离怒火更甚,几乎要将自己灼伤。
方裕宁露出不可理喻的神情,觉得自己好像在面对一个陌生人。
“你们早早认识,你们感情坚不可摧,你天天跟他们混在一起,所以你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做什么都是一片好心?我……我反而是外人对不对?”陆离越说越不能自控,到后来语气竟开始颤抖起来。
“你怎么会这么想?”方裕宁第一次听陆离说这么多话,他从来不知道陆离还存在这些想法,“我几时说过你是外人了,你不相信你从我这里感受到的,反而去信你心里胡乱猜测的疑虑?”
“我心里的疑虑,就是你给我的。”陆离冷冷道。
“那你要我怎么办?”方裕宁抬头对他对视,“跟所有的朋友通通绝交吗?你要我别再理他们,是这个意思?”
“我……”陆离语塞,在他心底最隐秘的地方,他的确希望方裕宁这么做。
“陆离,”方裕宁依旧是平静语气,“我不是你,我不能没有朋友。”
陆离突然噎住,疑心自己听错了,他难以接受说出这句话的是方裕宁。
心里仿佛被细密的针裹住,疼得他说不了话。
他的确没有朋友。
从小到大,没有知心朋友,没有密不可分的好兄弟,没有需要他、少了他会难过的人。
他一直站在与世隔绝的孤岛上,这么多年,方裕宁是唯一过往的船只,与他说外面世界的暗语。
“你觉得……我可以一个人?”陆离近乎锥心泣血,“就算一个人,我也不会难过?”
他看到方裕宁带着些意外的表情,似乎是没能听懂他的语言。
积压的少年情绪,到此刻突然倾泻而出。
他一心护着方裕宁,方裕宁却并不需要他的心。他为方裕宁所遭受的每一分委屈千般难受,到头来却是他的自以为是。
他怎么忘了,从他认识方裕宁第一天起,方裕宁就是个跟学校老师对着干、从来不在意他人眼光的人。或许他已经习惯了,或许今天那一出,方裕宁根本没感觉。
心痛难当的只是他自己。
上完课间操的同学陆陆续续地回到教室,教室里很快吵闹起来,上课铃一响,又全然安静。
座位轮换了几回后,陆离已不再坐在方裕宁的旁边,他现在坐在靠前的位置,方裕宁在他后面好几排,再也不能余光一瞥,就轻而易举看到他的样子。
老师已经开始上课,讲的是昨天做的试题卷。趁着老师点后排同学回答问题的契机,陆离随着其他人视线往后看了一眼,目光会自己找路似的投向方裕宁,看到他正向前伸长脖子,去听老王讲话。
陆离捏着笔,笔尖按在纯白的答题卡上,突然“撕拉”一声,轻薄的纸张被他一下拉出一条口子。
方裕宁似乎有感应似的,立即往他的方向看过来,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陆离猛地回转过头,咬紧了牙关。
☆、 消融
平时稍不留神就下课的四十五分钟课堂,今天却有些难捱。
陆离一颗心好似被油煎,走神了好几次。一直到下课铃响,他方才觉得能够放松。
教室里人群倾泻而出,是在抢着去食堂排队。学校虽再三规定禁止跑餐,但总是严抓个两天又恢复原样。这争分夺秒的时刻,路上晚一分钟便意味着食堂里十分钟以上的排队等候,没人想落在后面。
陆离没觉得饿,只感到心里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
他等人都走光了,从座位站起身想出去透透气时,才发现教室里还有一个人。
方裕宁坐在靠后的座位上,耸拉着脑袋,却时不时抬眼瞧他。
方裕宁眼睛长得很圆,黑溜溜的,什么情绪都能从眼里透过来。陆离心神一动,视线却没做停留,轻轻扫了一眼,便走了出去。
刚到走廊上,便听到后面急急忙忙赶过来的脚步声。
方裕宁明明在制造存在感,却并不叫他,只跟在他斜后方,正好能看到他侧脸。
方才还油煎似的心,这会儿好像被柔和地抚慰了,老实讲,他享受这种感觉,方裕宁缠着他、需要他、离不开他。
陆离走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方裕宁开口,他按捺不住了,“你不去吃饭?”
“你不是正去吗……”方裕宁声音像是盖了一半在鼻腔里,有些委屈的意味。
“我不去。”
“那我也不去。”方裕宁贴近了些,时不时碰到他的胳膊。
“跟着我干嘛。”陆离明知故问。
“陆离,”方裕宁往前跑两步,探头去看陆离表情,“你生我气了吗?”
陆离刚想说“没”,话到嘴边,却又冒出了另一个念头,“我要回答‘是’,你准备怎么办?”
“我……”
陆离稍稍一瞥,看到了方裕宁低垂的脸,。
“那我就亲你一下。”方裕宁抢答似的说完,趁着走廊寂静无人,飞快地在陆离唇上落了一吻,只轻轻一点,便又略开了。
只是单纯的几片唇瓣的触碰,陆离脊背却像过了一记电流,大脑里“哐啷”一声,像是储物间里突然被碰倒了什么东西,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