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杀红了眼, 否则等到死的都是我们这边的人,你要哭也没地方哭去了。”
“多谢庾将军宽慰。”张贺握紧了手中的铜剑,将那些悲天悯人的情怀都抹除脑海,锐利的目光投向已经摇摇欲坠的城楼,现在他们要做的唯有一个目标,就是尽管夺下这座石关。
“弓弩手准备,射箭掩护我们。”杨仆指挥道,“其他人沿着被炸开的城墙上去近战,跟我一起往前冲。”
南越守军虽遭重创,但幸存者还是拿起弓箭,继续朝下面的灌木丛中发射。而汉军的弩机比弓箭更为先进,两边对峙的时候,张贺已经跟着杨仆迅速接近了左边坍塌的石墙。
五千汉军精锐除了留在后面发射弩箭的士兵之外,全数涌上城楼,在东方的天际彻底变亮之前,驻扎在寻峡关口的一千名南越军被歼灭过半,剩下的投降,杨仆交于后续赶到的汉军分出一部分人手,将他们押送回大庾岭上的村寨暂且关押。
“大家在寻峡休息一整个白天,等到晚上我们再去偷袭石门。”杨仆下令之后,饥肠辘辘的汉军才从腰间拿出昨晚带上的米粥,开始喝了起来。
一小竹筒的米粥最多管一顿饱,还好南越守军在此处备有干粮,杨仆就让人翻出南越人的铜锅,将粟米和溪水一起煮熟了分发给士兵们。
“光吃米饭没什么意思。”庾胜走到张贺旁边说,“我在南越附近驻扎多年,对这一带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长着,哪些可以吃比较了解,我带你们去找些野味来。”
在庾胜的带领下,他们在江边挖了野菜和蘑菇,在江里钓鱼,在山谷里捕捉到了山兔,其中野菜蘑菇放在一锅炖了,其余的野味就稍作处理,用树枝串好了放在火上翻烤。
张贺手里拿着一根串着鲫鱼的树枝,正围坐在火堆前转动烤着,就看到杨仆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只烤得皮脆焦黄的兔子,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那股香味。
“这是我的亲兵烤好的,我看你烤得不太熟练,这是给你的。”
“多谢楼船将军。”张贺接过烤好的兔子,咬了一口,兔子上还撒了花椒,味道很是不错。
杨仆就在张贺旁边坐了下来:“今天你那个震天雷,威力很大啊。”
“是的,所以我们让渔船偷偷从水路运过来的,可以放到攻打番禺的时候大为施展。”
“我已经派了探子去打探石门那边的兵力分布情况,你之前在未央宫不是经常找我询问兵书中的疑难吗?”杨仆捡了一根树枝,在沙地上画了起来,“今日正好与我探讨一下接下来这石门该如何攻打。”
张贺低头望去,只见杨仆现在地上画了一条蜿蜒的曲线,在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方形说道:“这是我们所处的寻峡关口,沿着江推进三十里,前面就是石门了。”
杨仆又在地上划出一道直线:“我听先前的探子说,石门和寻峡不同,位于江畔,一边是江一边是山,城墙高耸狭长,驻守的南越士兵三千,此外还有两千水军。恐怕不能像寻峡一样采取硬攻的策略,依你之见,该换哪个策略为好呢?”
张贺托腮沉思了片刻之后说道:“这石门城墙供南越百姓进出吗?”
“每天正午有五个时辰供当地居民出入,但必须要有通关文牒。”
“那投降的南越人还没来得及走远吧?”张贺一拍大腿,“将军赶紧把人追回来,从里面挑选几个愿意归义的南越人,我们挑出几人,跟着混入城内,等到半夜时分动手,杀死守门士兵,将城门炸开,你看可行不可行?”
“里应外合,子珩这个法子甚妙。”杨仆赞许道,“不过多出的那几个人,又用什么身份混进去呢?”
“扒几件南越士兵的服装穿上,就说我们都是寻峡的守军,有一大队汉军正在攻打寻峡,我们寡不敌众,寻求石门支援。”
“那石门必然会派探子先行查看,我们就在这里瓮中捉鳖,来一个抓一个,这样多来几次,那石门守军必然觉得蹊跷,要出城探个究竟,我们就把他们的先遣军先消灭了,等到晚上再里外呼应,到时候不愁此城不破。”
不出两个时辰,庾胜去而复返,从南越俘虏里挑出两名归义的士兵,又将一叠士兵的衣服盔甲丢在地上:“这里一共有十套南越兵的衣服,你们选十位壮士前去吧。”
张贺举手道:“算我一个。”
“你?”庾胜斜了他一眼,“军司马还是别轻易涉险了吧?”
张贺笑道:“庾兄,我可是指望着南越这一趟将功赎罪,以后都不用服兵役了的,你可不能不给我一个立功的机会。”
“你别看他小小年纪,之前已经去匈奴那立功一趟回来。”杨仆也劝说道,“他的应变能力很不错,庾将军若是不放心,不妨一起去。”
“我正愁缺了点会越地方言的。”张贺大刺刺地拍了拍庾胜的手臂,“那就有劳庾将军陪我走着一趟了。”
张贺脱下汉军的玄色盔甲和红色战袍,穿上了南越军的青色战袍和银白色盔甲,武器也换成了南越这边式样的铜剑,他将马尾高高扎起,显得干净利落。
在出发前,张贺从衣袖里掏出了两颗药丸,递给了那两名南越士兵,说道:“我们大汉的天子这番是下了决心要大军平定南越叛乱的,你们早早归义了大汉,今后lùn_gōng行赏也有你们的一份,不过我这个人天性不随便轻信别人,你们且将此丸服下。”
那两名南越士兵将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