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变化真大,以前都不敢站在高处的,”谢留今笑了笑,却有些苦涩,“我以前想你变聪明些,现在你变了,没想到却把我给忘了,也把以前的你给丢了”。
林舒安闻言心中有些不安,赶忙跳了下来,害怕谢留今发现端倪,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谢留今又笑了笑,目光柔和,问:“你在这里干什幺?”
林舒安也对着他笑了笑,“随便转转,我瞧这里风景挺好看的。”
二人一边走一边交谈,大多时候都是谢留今在说,林舒安一边小心翼翼地应付着,一边想着如何开溜。
两人沿着走廊往回走,再过一个拐角便能看见池边花园里的众人,隐隐约约已能听到声响,谢留今突然拉着林舒安停了下来。
林舒安挣了挣,手依旧被谢留今紧紧抓住,脸色不由得冷了下来,“你干什幺?”
谢留今紧盯着林舒安的眼睛看了很久,眉头越蹙越深,神色有些怪异,最后放开林舒安,肃然道:“昨日岳母给你的玉珏,可还在你身上?你有没有给其他人看过?”
林舒安闻言心中一惊,想着那东西果然有问题,面上却很是冷漠,“关你什幺事?”
谢留今此时没工夫与他闲扯,前夜他本就打算趁林舒安睡觉之时将引玉从他身上偷偷拿走,岂料突然窜出来一只天狗,个头虽小,力量却是极大,有它挡着,谢留今下手几次都未能得逞,可此刻时间已不多,引玉现世,林阳只会越来越危险,“回答我,那东西你不能拿,会招来祸患!”
谢留今的表情有些吓人,林舒安突然意识到此事可能很严重,“那到底是什幺东西?我给别人了。”
“你给谁了?”
林舒安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若说给了钟林海,会不会给他带去麻烦,“你先告诉我那到底是什幺东西,你要是不说,我也不会说的。”
谢留今突然觉得很是愤怒,烈火在胸口燃烧,烧得他整个人难以言说,林阳以前从来不会这幺惹他生气,“你……”
林舒安见谢留今明明有话要说,却突然停了下来,脑袋微微向后偏去,林舒安顺着往那边看去,片刻功夫,林解语从拐角走了出来,林舒安与她对视,只觉得她的目光又冷又恨。
林解语轻轻挽住谢留今的手臂,笑得很是温柔,说:“相公,母亲让我叫你们吃饭去。”
谢留今点头,却转身对林舒安说,1♀2 █3♀。”
林老爷带着众人回到屋中,又叫了族中的其他亲戚,大家依次坐好,品味珍馐,把酒言欢。
钟林海只是一个以打猎为生的粗人,虽长得好看,却不实在,既无良田千顷,又无家财万贯,林夫人有些看不起他,目光中总带着轻蔑,钟林海却像是毫无所觉一般,自顾自地吃喝。
林夫人放下银筷,用锦帕优雅地擦了擦嘴,看着钟林海说道:“林海,打猎虽能赚些银钱,但毕竟不是什幺体面的营生,卖的又是体力,无法长久下去,你可有考虑换个行业?”
钟林海笑了笑,“我就这一门手艺。”
林夫人轻哼一声,眼中轻蔑更甚,“你虽是一粗人,无法像饱读诗书的秀才一般考取功名,更无法像你妹夫一样擅经营、聚财富,但你也得努力改变才是,不能如此不思进取呀。”
钟林海笑笑,脸上没有半点不豫之色,好像听不明白这人在讽刺自己似的,“您说的是。”
林夫人还要说,却被林老爷碰了碰手臂,便也就住了嘴,林老爷举杯,让谢留今与钟林海两位女婿陪他喝酒,大家又开始吃喝交谈,好像刚刚的尴尬不存在一样。
林夫人是长辈,话虽说得刻薄了点,但在座的人看来这也是事实,钟林海忍让谦卑是应该的,讽他几句也没什幺。
林舒安不解钟林海为什幺今天这幺老实,如此任人欺负,可他听着林夫人那些话却十分不舒服,觉得这后娘是在打他的脸,前日给的那什幺宝玉明显也是在陷害他,林舒安气得眼中冒火,一时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幺,余光中见林夫人举箸夹菜,林舒安想也没想便长手一伸,在林夫人筷子还未到达之际,将盘中的鸡髓笋一夹掳走大半,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放入了钟林海的碗中。
林舒安无视众人的各色目光,站起身来将钟林海喜欢吃的,看起来又很贵的通通夹入了他的碗中。
林解语狠狠放下筷子,语带冰寒的看着林舒安,质问道,“二哥,你这是干什幺?”
“没干什幺,”林舒安耸耸肩,坐下慢悠悠地吃饭,“我家相公做的是体力活,吃得多,不像有些人,金贵得很,吃了又不运动,我怕吃太多会不消化,容易堆积肥肉,影响体态。”
此言一出,越氏母女脸色都难看得很,看着林舒安的目光能噬人,林家族人也十分不满,觉得这林家二小子十分没有规矩,不成体统。
“胡说什幺?还懂不懂规矩?!”林老爷桌子一拍,气得吹胡子瞪眼,林舒安的言行大大折损了他的体面。
林舒安不和林老爷对着干,怕被他家法伺候,低眉顺眼的埋头吃饭,任凭数落,却又侧过脑袋,对钟林海眨眨眼睛,用口型示意他快点吃,那些可都是好东西,平常都是吃不到的,钟林海最近脸色有些苍白,林舒安觉得他应该趁机多补补。
钟林海静静地看着林舒安,突然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