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还瞒着,等到老城主过世,也就是八年前,一封信被递到了长老府,便再也瞒不住了。
长老府震怒,觉着渡闻辜负了老城主的期望和朔方城的责任,他们不能拿渡闻如何,便将他关入勾陈塔最外层,又着手将越沧驱出城。
渡闻着急却出不去,最后被逼狠了,咬牙进了勾陈塔试炼结界,还是少年年岁,哪里经得住其中诡谲,强撑着在当日傍晚浑身狼狈出了塔,固执将越沧留下,长老府无奈,紧接着发现渡闻在勾陈塔里沾上咒术,命里多了劫数。
生死劫,劫数来临之前会有血症,直到最后时候。
万事说因果,渡闻的劫和咒明面上是为越沧,其实是因长老府而起。
而渡闻和越沧知道劫数后沉默了一晚,隔日,长老府再过去,发现二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勾陈令早已认主,也跟了去。
三日后,大公子燕回继位,再后来一过许多年,从前惊才绝艳的小公子,便渐渐被人淡忘了。
“是我们这些老东西对不起他。”
大长老眼眶红了,“他如今成这样,想来是劫数到了,生死劫,过则生,不过则死,命里难避,我就怕……”
之后的话太晦气,他没说,颤颤巍巍抹眼角。
祁昭心沉的很,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话,沉默着偏头看向床榻,小神棍还在睡着,呼吸很轻,胸口起伏的弧度也很弱。
背后几人也随着看过去,不知是不是因为众人眼神太过沉,沉到刺人,半刻种后,床榻上昏睡着的人突然轻轻咳了一声,越沧一震,猛地握紧他的手。
渡闻睫毛颤了颤,而后缓缓睁开了眼。
第94章 第94次不正经
越沧是最先注意到小神棍醒来的。
他忍不住将渡闻的手握得更紧了些:“醒了。”
小神棍茫然了一瞬, 迷迷糊糊环视一圈后终于恢复清醒, 点头:“我,咳。”
嗓音沙哑, 说话都有些艰难, 越沧扶他坐起来靠在床头,祁昭急忙倒了杯水递过去, 越沧接过来小心喂给渡闻,小神棍喝了几口,等到嗓子没那么干涩,眼睛弯成月牙儿的弧度:“我没事,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众人沉默看着他。
小神棍又一笑,将目光停在了站在众人背后的大长老身上:“大爷爷, 您怎么了?”
大长老眼眶还红着,看着他笑,眼睛忍不住湿润起来。
他狼狈的擦了擦眼眶, 也笑:“没什么, 就是你回来了,我高兴,高兴……”
渡闻笑着:“这不是好事么,不用红眼睛,祁昭昭, 你们也真是,让老人家这么累着像话么,快送爷爷回去休息吧。”
他话说的软, 但言下之意却算是在赶人,大长老听的说来,手突然就颓然垂了下去,嘴唇颤了数次,那句到了喉咙间的‘你是不是还在怨我们’到底是没出口,勉强说了声你也好好歇着,仓皇出了门。
他走后,屋子里便没了说话的人,都只静静渡闻,渡闻垂眼避开他们的目光,许久,再次出了声:“你们也先出去一下可以么,我有话想对祁昭说。”
越沧手指一顿,什么都没说,将被子给他掖了掖,起身走了出去,谢慎偏头看祁昭,见祁昭对他点头后,也和秦戮几人随着出门,顺带着将门掩上了。
屋子里重新归于沉寂。
祁昭上前一步,在床榻边上坐下:“你怎么回来了?”
小神棍低着头,良久,才低声开了口:“……知道你要来朔方城时,我为你占了卦,却什么都没占到,那时候我就知道,我的劫数到了。”
祁昭心头一跳,他知道,占卦占不出来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的卦与渡闻本身有关。
“……我是不是害了你?”
“怎么会?”渡闻笑了,“一切都是定数,迟早的事罢了……当时我也是糊涂了,以为你只要不去朔方城,我便能逃过一劫,但我却忘了,我的身子从去年冬天时便开始垮了,逃不开的。”
渡闻想起了他从前看到了卷轴,卷轴上渡闻没了双眼,气息微弱躺在血泊里,越沧半跪在他身前,胸口被一柄长剑穿心而过。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劫数?
见祁昭双目无神,渡闻以为他还是想不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安抚道:“其实也好,比起之前总是提心吊胆或者,劫数到了也好,过了是欢喜,不过也是解脱。不过我离开了八年,如今突然回来难免有些无所适从,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三位爷爷。”
“你恨他们?”
“我也不知道。”小神棍摇头,目光茫然,“说恨,他们除了那件事,对我极好,其实我没立场怨恨他们,但说不恨……祁昭,我没办法,若不是当年长老府那般作为,我不必过得这么狼狈。”
渡闻垂眼:“他们把我一生给毁了。”
祁昭沉默半晌,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无论如何,只要你愿意就好,我都是向着你的。”
“好。”渡闻眯眼笑起来,摆了摆手,“好了好了,说这些做什么,其实我想和你说一些这次燕回陨落的事……我怀疑他根本没死。”
燕回是渡闻的兄长,小神棍重情,按理说不会这么淡漠的说他,祁昭一听就知道这背后还有事:“嗯?”
“他这人自小城府深,心思也重,当年写信告知长老府我与越沧在一起的人就是他,其实有件事我没给长老说过,那时从勾陈塔出来,我虽然筋疲力尽,但根本没中咒术,是他在外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