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媚子,公主看上的人你也敢招惹,五日后公主便要大婚,驸马为表忠心已令人将你如何勾引他的细节全盘告知公主,公主听了非常生气,却因大婚临近不愿杀生,着令杂家来摘去你的舌头,以免日后你大肆宣扬抹黑驸马……”
我听得眉头直皱,先不说这个俗气的公主行事怎么如此阴狠,单就是小郑,也太过无情了,小书毕竟与他相爱一场,他竟忍心如此对她捅刀子。
风月楼管事的刘妈妈忍不住求情:“大人,她年少不懂事,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她吧!我们开门做生意,哪有拒客的道理,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
“住口!”太监尖声厉喝:“怎么你的意思是,错在驸马了?”
刘妈妈连忙磕头:“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太监哼了一声对两旁道:“不知悔改,给我把她的手也砍了!还不动手。”
两个下人便拥了上去,一个扯头发一个托下巴,将小书的脸硬生生抬了起来,一个拿着匕首的小太监慢慢走上前去,捏住了她的双颊。
看着她惨白的脸上那双绝望的双眼,我难得起了恻隐之心。削肉剔骨,男子都承受不了的极刑,女子怎堪忍受削肉之痛。
不过一念之间,我已挥袖扫出一阵阴风,一行人被吹得东倒西歪,半晌睁不开眼。
小太监揉着眼嘟囔着:“真是见鬼了,哪来的怪风。”
为首的太监见小太监狼狈的样子,有些气愤的夺过匕首道:“这么点儿小事都做不好,没用的东西。”
说着亲自上前扯住了小书。
我又打出一道阴风,直接打到了太监手腕上,太监哎哟一声怪叫,已捂着手腕痛得在地上打起了滚。
这时周围的下人才有些怕了,连忙扶起领头太监抖着声音互相道:“怎么回事?这里是不是有……有……”
领头太监忍着痛,抽着冷气道:“住口!这女子怕真是狐精转世,先回去禀明公主。”
等他们全都离开,我才慢慢赶去皇宫。
一路奔赴长宁宫,长宁宫的宫女太监依旧只在门外把守,进了寝殿,我便现出身形。
来到床前,我伸手便撩开了纱帐,长宁公主睡眠很浅,一下子便惊醒了。
待看到我后,她极为惊喜,忙坐起来扑进我怀里道:“你怎么来了?皇兄说大婚前你我不能相见的。”
我不耐烦地推开她,冷冷问:“是你派人去找小书的?”
她极为疑惑,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般问:“你说的是那个青楼女子?”
我冷笑一声:“错的并不是小书,你既那般对她,就别怪我无情。”
说着便笼了一袖阴风。
长宁公主听罢便又抱住了我的胳膊:“是你信中说的,她勾引了你,我不杀她已算开恩,你怎能怪我……”
我慢慢收回袖间阴风,终于明白,她竟把我当成了小郑,或者,是把小郑当成了我。
真是自以为是,我冷笑着,也不说明,只顺着她的话道:“别再去做那些蠢事,你我就要成婚,别再因为旁人让彼此不痛快。”
她连忙点头,紧紧抱着我道:“你别走好吗?玉瑶很想你。”
我拨开她的手径直往外走去道:“来日方长。”
出了内殿我便隐去身形,身体一轻在皇宫上空随意游荡。
我做鬼做了三千年,很久没有为了一个凡人去做这些了。
七情六欲本是人之常情,与鬼却没什么关联,我做鬼时间比做人时间要长的多,本不该有这些莫名的情感,可小书的事莫名让我有感同身受的痛。
生前那些七零八落的记忆早已混乱不堪,我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死因,可这种感同身受却让我难得地有了一丝活人才有的情绪。
我捂着心口暗想,赶明儿得再去阴司讨两碗孟婆汤去去杂念。
飞至御花园上空,依稀看到有零星的火光。
我一时好奇,便停了下来。
接近了,才看到一男一女两个身影隐在繁密的花枝间。
私相授受,在宫内似乎是大忌。我好奇落下地慢慢走近,渐渐听到女子的声音悠悠道:“我如今在这宫中,说的好听的一切待遇犹如公主,说的不好听的跟阶下囚又有什么分别。”
一阵沉默后女子又道:“至今都没有表兄的消息,若他有幸还活着……”
男子的声音静静响起:“你保重好自己。”
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我穿过花枝,离二人越来越近,渐渐便看到了二人的面貌。
打着灯笼的女子身着华服,头上带着华贵的珠饰,满脸哀伤地垂着头。
而她身旁站着的,竟是一身月白衣衫的康王!
来不及怔上一怔,康王便突然回了头。
我目光游荡在他的脸上,见他看过来,顿时疑惑顿生。
我举起手刚想试探一下,他却收回目光,再不看我一眼。
这人真是奇怪,难道他并不能看到我,而是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这样的人并不是没有,若真是阴年阴月阴时生的极阴体质的人,撞鬼的几率自然是比旁人大了一些。
我松了口气,走到他的身边,二人一鬼相对而立。
康王目光邪魅多情,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理了理女子的额发,柔声道:“事已至此,不要乱想,好好照顾自己,等我接你回家。”
女子双眼含泪,柔声道:“云衣哥哥……”
康王冲她安慰一笑,又叮嘱了几句,便叫了守在暗处的随从护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