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靳狄肩膀:“没事,医生给量了量血压,就是累的。吊瓶葡萄糖就好了。”
靳狄眉头一拧:“他怎么也跑去凑热闹了?”
刘超递给他根烟,叹气说:“安子那性子直,脾气冲,上学那会儿就是,戆头,一点不知道变通。哎,这不头一段那个小姑娘给他提供过线索么,结果今天……哎,这事让他摊上了,他心里肯定不好受呗。”
靳狄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雾在他肺里转了一圈,最后在鼻子里喷出来:“那案子定性了吗?那丫头真就是吸毒过量死的?”
刘超摇摇头:“尸检得明天才能出来。你那地方也封了,你可真成。知道她刚出来你好端端地招她回你那干吗啊?”
靳狄苦笑:“安子答应人家让我给弄个工作。谁知道愣死我那了!”
刘超听着都跟着一愣,半晌才说:“我操!你可真成!你这朋友当的,真够本了!安湛那人往好了说是心地善良,其实就是一根筋,丫根本不懂人情世故,但是靳狄你不应该啊,你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他缺心眼你也跟着缺心眼?那姑娘是有过前科的!再说了,她进去之后就把幕后老板给抖了出来了,能有好果子吃吗?”
靳狄只能苦笑着转移话题:“唉,这回真瞎了!本来是个找乐子的地方,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怕是以后都没人来找乐子了。乐满堂得封多长时间?”
“说不准,要是查不出问题应该没事,她不是跟你那吸的吧?”
“那倒不是,我那底细干净,可是遇上这事多晦气,估计你们不封我也干不下去了!妈的,这刚开门多长时间!连本钱还没挣回来呢!”
俩人聊了一会,越聊就越郁闷,靳狄尤其担心安湛,安湛这辈子都活的顺风顺水,没遇见过神没打的挫折和艰难,所以他老觉得所有人都应该活在太阳下,他的正义和三观是在没见识过社会底层和人性阴暗面的情况下被培养出来的,就拿吕晓雯的这件事来说,靳狄觉得预料之中,刘超觉得同情遗憾,但是对于安湛来说,却是始料未及的惊天骇文,安湛恐怕过不去这个坎儿。可是这能怎么样呢,这本来就是起无头案,吸毒者因为注射毒品过量死亡,这样的情况连死者家属都有心理准备,作为外人,基本是无能为力。
安湛到医院开了两瓶液,一直处于半昏睡的状态。他一直觉得吕晓雯就跟他旁边坐着,一会说“安哥,你是好人”一会说“安哥,再见”。
靳狄惦记着安湛,刘超跟领导打了声招呼,跟他一起去医院探视。路上靳狄给乐满堂经理打了个电话,经理说大家做完笔录陆续都回家了,店已经给封了,不过也没有搜到毒品。经理问靳狄怎么办?靳狄说先房间吧,等我忙完手头的事,再去找你们几个开个会商量一下。
靳狄和刘超赶到医院的时候,安湛已经清醒了,正拔输液瓶闹脾气。跟着安湛一起去的还有派出所里俩年轻小伙子,结果俩人高马大的小伙子愣是摁不住他。靳狄一进屋看这架势心里跟让鞭子抽了似的,赶紧跑过去跟那俩警察说:“兄弟我来。”然后一把把安湛箍在怀里,胳膊夹住他的手,让他冷静下来:“安湛!安湛你别闹,冷静点。”
安湛手动弹不了了,回头看见是靳狄,连声嚷道:“我没事!你们要干吗啊?放开我,你让我去刑侦,这案子疑点太多。我要去刑侦说清楚。”
靳狄把手箍得更紧,一用力把安湛摁在床上,安湛挣扎的厉害,跟疯了似的连踢带踹,两个小警察看到的面面相觑,刘超赶紧过去让他们先回去休息。瞧着安湛不正常的暴怒,靳狄又心疼又生气,火大地吼:“你他妈的老实点!还闹!都什么样了还闹!”
安湛听他这么说,安静下来了,靳狄刚松开点力道,安湛低着头问:“你是怨我吗?是怨我害死吕晓雯了吗?”
靳狄气得伸手就给他一巴掌:“他妈的胡说什么呢!我跟你说安湛,现在已经够乱的了,你踏实地跟这输液。没事,有我呢!啊!什么事都有我呢!”
安湛愣了一会儿,抬头看着靳狄,有些手足无措,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你听我说靳狄,这事不对,她是注射海洛因死的,他问刘超,他说吕晓雯是注射海洛因死的,可是她之前是吸冰毒的啊!这事不对……”
靳狄瞧着安湛的样子心里一阵阵的抽搐。无论安湛平日再怎么冷静怎么摆出高高在上的傲娇脸,他内心其实都纯净的像个孩子。之前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安湛都是被众人捧着的对象。刘超说的对,安湛经历的事情太少了,他从来就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安湛一帆风顺的活过来,靳狄和他不一样,靳狄混社会头快十个年头了。就算是幼年,他也是生活在关系复杂的部队里,乱七八糟的事情他见太多了。这事到底是什么原因,谁心里都有数,可是没有证据,多透彻的分析都是白搭。靳狄就怕安湛把这事往自己身上揽,可是就安湛这种人,死个小猫小狗还郁闷半天,死了个人,而且是曾经想依靠他的人,安湛没可能不自责。
屋里只听得见秒针走动的声音,靳狄把安湛抱在怀里,这是第一次没有任何yù_wàng作祟的拥抱,靳狄就是看到这么脆弱的安湛心疼而已,安湛安静的趴在靳狄肩膀上,不闹也不做声,像个极度恐惧的孩子,抱着玩具熊寻找安全感。
过来一会,靳狄轻声安慰他:“安子,人死不能复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