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其实明白的。”宁修茂叹了一口气,帮他把捏紧的拳头拿过来,摊在掌心仔细地摊开,以免他捏得太用力伤到自己,“上回的结论,是基于上回我们所掌握的线索。而现在,我们所知的消息已经不一样了。”
青桐下意识地想问为什么,但在问题冲出口之前被他生生地咽了回去,到现在如果还问这种问题,实在太可笑了。
正如宁修茂所说的,其实他已经大致想到了,即便他还要问为什么,也该留到面对该问的人时再去问。
“你干什么?!”青桐刚想松开拳头,忽然感觉整个人一轻,自己竟然被宁修茂给抗了起来,扔上了他的肩头,更可惧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无法挣脱,“怎、怎么可能?”
那个老男人仿佛得意般地笑起来,“咱得走快点啦小青桐,不然你在这儿纠结,到时候可就什么好戏都错过了。嘘——嘘,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你跑不了了?”
“傻小子,你当我当年怎么能和你爹交上朋友的,我敢说,这世上最了解渡江鬼步的,除了柳家人,可就是你宁叔叔喽。乖乖的,走!”
青桐喘着粗气,发现自己真的挣脱不了后,忽然静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他无端地想起武当山上,他曾经那么挣扎过,问自己要怎么才能杀掉眼前这个仇人,也那么下定决心过,哪怕不择手段地色/诱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他也已经无所谓去做。
更曾经将那些决心付诸行动,在这个男人面前宽衣解带却被制止,那瞬间不知是失望还是解脱。
那些行为如今想来多么可笑,如今这个男人原来比他所以为的更加强大,可……大概,已经不需要他去报仇了,他活着,又该是为了什么呢,为了现在在这里,继续走下去,去最终亲眼或者亲耳见证,那个也许他无法承受的真相吗?
空旷的庭院中,低而沙哑苍老的声音在少年的口中响起,“原来一直只有我。”
宁修茂没有再说话,青桐现在被他抗在肩上,也就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那亦是一种,极为矛盾、极为挣扎又仿佛极为坚定、极为冷酷的表情。
那样的冷酷让他不再像是平常那个嬉皮笑脸的男人,而真真正正是满身煞气的阎罗刹。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前,看见七弦和温念远,正站在一片回廊前。
四周的景物有些熟悉,他略一打量,就能记起上回,七弦正是行至此处的时候,被廊柱上的细木刺刺破了手指,然后被温念远十分无耻地调/戏了一番——在宁修茂看来那绝对就是调/戏无疑。
而此刻七弦正站在那廊柱前,几乎让人以为他想重温旧梦一般的伸出手,然后……有规律地敲击着那根廊柱,时而附耳上去听。
“果然是这里。”不一会儿,那个白衣的男人勾起嘴角,以手抚柱,不无戏谑地说着漫不经心的话,“前次我便心存疑窦,那么干净整洁的庭院,新上过漆的廊柱,怎么会有木刺。原来是腹中空空。”
宁修茂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大笑,“你运气也太好了点吧七弦,那么多廊柱偏让你碰上有问题的那一根?还是说你破案其实全凭运气?”
七弦似笑非笑,头也不回,“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更何况——这里的亭台楼阁,恐怕大多都有问题,否则,这雷霆山庄就无需建得那么大。我只不过,寻了最省力的一处罢了。”
说话间,温念远已经干脆利落地运气催动那根廊柱,不出所料,那廊柱果然可以转动,只不过转动之后,四周却什么都没有发生,更别提有什么机关密道开启。
温念远在附近看了一圈,亦没有任何发现。
“啧,看来你的运气不过尔尔,这是个假机关,不过是用来嘲笑你这种自作聪明的人罢了。”宁修茂把青桐一把放下来,却不肯放开人,一边嘲笑七弦,一边仔细寻找别的出路。
七弦略一皱眉,“假机关?你这么想?”他很快松开眉头,“温念远,带我去下面这几个地方,叶雷霆寝室及其附近房间、叶九霄闺房及其附近房间、叶家庄主夫妇……”
“喂我说七弦,这里是中庭,离那几个地方都很远好吗?”宁修茂话还没说完,温念远已经带着七弦一阵风一样地去了,徒留在原地的他无奈地撇撇嘴,只好又不由分说地扛起青桐,跟了上去。
叶九霄贴身丫鬟的房间里。
七弦、温念远、宁修茂、青桐围着那个黑黝黝的洞口,和向下的层层阶梯,“为什么会开在这里?”宁修茂嘟囔了一句。
“因为没有人规定开启机关和密室建在一起。”七弦轻叹了一口气,对宁修茂这一次的落在下风表示不无遗憾。
“走吧。”他轻声说了一句,正要抬脚,温念远闪身拦在他身前,沉默而坚定地率先走下那长长的阶梯。
等到黑暗终于将四个人全部吞没,没走出几步,他们都听到了某种不大不小的,机关开启的声音。
“那出口被关上了。”殿后的宁修茂压低声音说。
没有人接话,也没有人停下脚步,大概对所有人来说,这都不是意料之外的事,阶梯很长,没有半丝灯火,最如鱼得水的反而是七弦,反正对于如今的他而言,光明与黑暗本无半分差别。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尽头,道路从狭窄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温念远等人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孤零零的大厅,而大厅的中央,摆着一张孤零零的椅子,和一张孤零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