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这么做的都是为了天下安定。”
他道,“絮儿,你莫怪我心狠,你姐姐的死,那是她自己选,并非我逼她。”
陶絮频频的摇头后退,她道,你不是我的尽雪哥哥,我的尽雪哥哥死了,他真的已经死了。
黑蛇精看着合上的宫门,他道,难道真的不管苏尽雪了吗?我们真的要留他一个人孤独在此?
陶絮茫然的看着缓缓关上的宫门,门面在极力的迎向彼此,然后在最后一刻,猛一声巨响,它们紧紧的贴合在一起,就此隔绝了外面和里面两个世界。
两人一步一回头的渐行渐远,直到落日斜阳,陶絮坐在马车里,黑蛇精手执着长鞭御马而行,他们赶向天涯的尽头,而他,去往那灯光通明却人影寥落的富丽皇宫。
狼夜羽站在东宫大殿正中央,他问,“你做了什么?”
苏尽雪站在门口,他头上的金色皇冠映照着烛光熠熠闪耀,他道,“你的伤可好了?”
狼夜羽看着走进来的人,他走到另一边,拒绝着这个人的靠近。
他不像龙应寒和虎啸风那般忘记了一切,他还记得一切,但是,无法使用任何法力,他现在连凡人都不如,就连身上的伤,也是依靠凡间的药物慢慢调养。
他想知道这个人做了什么?他居然敢把他关在这里?
狼夜羽想不明白,他问不出答案,也走不出去,更无法做出任何反抗。
苏尽雪看着拿剑指着自己的人,狼夜羽道,“你别走进来。”
苏尽雪站在原地,他道,“我们这样在一起不好吗?”
狼夜羽放下手中的剑,他道,“你到底是苏尽雪还是当年那个救我的棋神?”
苏尽雪道,“都是。”
狼夜羽摇头,他道,“你不是,他不会这样待我。”
苏尽雪把手中的汤药放在桌上,他看了看门外,那些人会意,速度的带上门出去,此刻宫殿里就剩下他们两,这样子的宫殿显得更加空旷和安静,而那样的安静,好比荒野冷清。
苏尽雪道,“那你要我如何待你?”
狼夜羽道,“放我离开。”
“不可能。”
“那我便自行了结,苏尽雪,我狼夜羽这辈子不受任何人威胁,你能锁住我的法力,我的身体,但我的魂魄你锁不住。”
苏尽雪望着执意的人,他的手在颤抖,他道,“你当真要这样?”
狼夜羽拿着剑,他不肯松懈,那锋利的剑刃微微接触了他喉咙下的肌肤,似乎已经有点滴的血迹渗出。
苏尽雪走进去一步,狼夜羽手上再进一分,那血丝真的加倍流出,苏尽雪慌了,他道,“好,我放你走。”
那是最后一次,狼夜羽放下了剑,他之前威胁了几次,都因为身上带伤而毫无结果,而这次,他在伤势痊愈后逼得对方束手无策寸步难行。
苏尽雪注视着执意已决的人,他点开了他的穴道,然后伸手想触及他的脸,可狼夜羽微微的躲开,最后伸出的手没有碰上去,而提防的人已经不用再嫌恶的排斥和疏离。
苏尽雪伸手滑过对方的脊骨,他如是的滑过,就像开始时,他轻轻的打开那封印法门之术。
狼夜羽道,“如此,我便也算不欠你了。”
苏尽雪只是凝视着面前的人,他看着他走过身边,然后走出自己为他千辛万苦规避出来的世界。
终究,这个不是他想要的世界,不管是几千年前,还是几千年后。
狼夜羽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口,他一步不回头的往前走,直到打开那扇门,他双手拉开后,顿在门口那里,背对着身后的人,迎接着那万丈光芒。
苏尽雪嘴角边的血一滴一滴落下来,它落在地上,他的脚下,淌在他锦绣龙纹的鞋尖上。
棋术虽有奇巧之处,也有害人之处。
他强行封印人的记忆和法术,相对应的当解除法术封印,那么实行封印的原主会受到反嗜。
龙应寒和虎啸风赶来时,狼夜羽正走在离开重重宫阙的路上,他说不清楚心里莫名的惆怅和失落,就好像几千年的错失再度回到身体里,他再次感受着,再次被摧残着。
虎啸风看到好友毫发无损,他问,“苏尽雪呢?我要找他算账。”
狼夜羽道,“他现是这天下的一国之君。”
“关我何事,他居然使诈。”
狼夜羽回头望了一眼来时的路,不知为何,视线变得苍茫,他看不清那华丽宫殿的模样,就好像只看到那人站在远处孤身一人负手而立,他就这么至始至终孤独一个人站在原地等待。
龙应寒看到了远处那个人,他心有余悸,要不是白玉湖找到他们,想来必要遭一场大罪。
只是眼下不是追究那些恩怨的时候,现在首要问题是带回狼夜羽。
他必要接受天雷惩处,白玉湖说了,“我会助他。”
三个人急匆匆赶回须弥山,他们都在想尽办法躲过天雷,可惜终究躲不过。
狼夜羽回到须弥山,山上天天闪电雷鸣,不论他走到哪里,那些雷电和天劫就追随到哪里。
他道,“终究逃不过。”
白玉湖道,“你真的要去吗?”
狼夜羽闭上眼睛,他站在风雨阁中,他努力的回想过往,又努力的摒弃关于那人的风景。
他道,“我早该在几千年前消失,只是棋神救了我一命,结果我活到了现在。”
白玉湖道,“你放心,天雷只会折损你的修为,并不会要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