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46
季泽骋愣了愣,松开了环住邺言的手。
“你说什么?”季泽骋说着后退一步,又笑起来挠挠脑袋,“你不是在说真的吧。”
“嗯,我说真的。那你敢吗?”邺言的眼神紧迫地盯着季泽骋。
“这是干嘛啊,有什么非要……”看着邺言的眼神,季泽骋倒吸了一口气收敛起笑容,停住话放端正手叹气,“如果阿言你敢的话,我就陪你。”
邺言将手指间的烟递去,季泽骋没明白他想要做什么,只是顺其自然地接过,却在下一刻被邺言拽住手用力地拉过去,季泽骋大喊着“阿言”,声色里是接近破音的尖叫,就算中途他抵抗着想要缩回手,却最终仍被邺言的大力给得逞。
烟头死死地摁在邺言的左胸口上,皮肤最直接地接触到灼热的烟头刹那就红了。在触目惊心的红色之外,是火辣辣的疼痛感,而且越来越烫。邺言却仍嫌不够用力似的,再加大手劲把烟身都折歪了才停止。
“阿言——”季泽骋甩掉已经泯灭的烟头,看着那故意的烫伤,又是着急又是气愤,如果是别人这样给了邺言一下,他一定跟他拼命到底,可偏偏却是邺言自己动的手。
最不解之处就在于,邺言到底想要做什么。
邺言没有接过季泽骋的手,拉上衣领说:“盖章。我就当你已经做到了。”
“你tm到底在干嘛,自残吗。”季泽骋急得直发疯。
“我一直以为你才是那个胆小鬼,其实我自己更胆小。不敢说喜欢,不敢去承认,只会偷偷摸摸地用一些书去做暗示,等着你发现,等着你变得着急,等着你追上来,等着你先说放弃。如果我不是个胆小鬼的话,我就会先说喜欢,如果我喜欢的程度够深的话,我也不会诚惶诚恐的害怕,如果我足够隐忍的话,那我也可以什么都不要的。偏偏都不是……”
“阿言,你在语无伦次说些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懂。”季泽骋晃着邺言的肩膀,想要摇醒他,“你今天太奇怪了,是不是累了,胸口痛不痛?”
痛,但是还不够。
不够痛到让邺言去铭记这一切。
就连这样的血肉之痛,都像是某种恍惚,一直都没有真实感。
和季泽骋的相处里,越是甜蜜越是让邺言退缩,他害怕这样的时光太过美好而破碎得太快。幸福有多少是注定的,现在多用一分,以后便少掉一分,直到最后空空荡荡只剩邺言遍体鳞伤的一个人。
他在这段不确定的关系里越来越觉得害怕,越来越觉得无法承受,在无法得到足够的安全感里终日不安。不敢用情太过,恐大梦一场。不敢陷得太深,怕伤人伤己。
如果别离终有尽头,这一次换邺言勇敢地先学会放手。
“既然都还没开始,倒不如……”
“不准。”握住邺言肩膀的手在施力,“我不要。你别再说了,今天太晚了,先回去休息吧。”
“阿骋,你在逃避什么。”
“该死的,别给我说出那两个字。我说了不准、不可以、我不要。”
“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吧。”邺言说。
季泽骋简直气愤极了,一直到离开乡下都没有再与邺言说过一句话。
隔着衣服布料看他的胸口,从前的yù_wàng消失得一干二净,现在只剩火冒三丈。
坐在瓜地里的时候,季泽骋耳边还能听到海的声音,一波浪涌上来又退下去,另一波又继而扑上,身边是汤一瑞和麻笑的笑声,季泽骋想起了曾经在这里的“晓彤”他们,恍惚觉得,身边人的声音就像海浪一样,欢笑都是短暂的,随着年纪的增长去到不同的地方再遇上不同的伙伴,身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只有邺言是特别的。
季泽骋总是与人相处的很好,但如果让他凭心而说,也许他只认邺言这么一个朋友。某次他们一起看8点档的偶像剧,正好讲到被车撞后的主角失忆了,故事又要以一个新的角度展开,看得人着实感觉累人,季泽骋却忽然说“如果我失忆了,什么都不会记得的话,那我只要记得来找阿言就够了”。太过亲密的距离让他们的关系比起玩伴,更像是家人而非恋人,和谁都能开心打闹的季泽骋,唯独对着邺言寡淡的性格才会安静下来,可是最爱聒噪的他,反而不觉着这样的安静很讨厌。
要说对邺言在爱情程度上的喜欢,季泽骋是想都没想过的,所以一开始他除了慌张只有无措,不知怎么办才好,身边也不再有邺言与他出主意,可等他胡乱作为了一番再冷静下来时,邺言已经不再理他,这反而让他更加慌张了。邺言不理他,这更是他始料未及的。当行动比大脑更先一步给出答案时,他已经吻了邺言,尽管他自己也尚且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怀抱着邺言心才舒坦下来,他也分不清这是出于对邺言的依赖,还是喜欢,或是两者都有,他喜欢邺言,但他自己也没搞清楚这种程度的喜欢是不是足够分量的,但是他却停不了手,每次接吻的冲动都让他沉醉。邺言很重要,而他也觉得这样的相处也没那么糟,比朋友的关系更多了一丝甜蜜,这样下去有什么不好?
为什么非要去承认什么喜欢,所谓的开始必定有一个结束。在被说是“同性恋”的时候,季泽骋仿若遭雷劈一样,他一下子就害怕起来,感知到这个结局必然不是幸福的。可是邺言的眼神又将他安抚,他一直以为两人可以这样下去。
但又,为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