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钺道。
“不,不,还没有,你饶了我吧……”王侁话未说完,只见祁钺向他微微摇了摇头,他将手起刀落,只见王侁的脖子上划过一丝细线,颈间的鲜血争先恐后涌了出来,祁钺取出帕子将刀尖的血悉数擦了,这是他自从北伐后第一次杀人。
王侁在地上捂着脖子痛苦地扭动着身子,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祁钺将地上的火随意挑落在四周,北方的寒冬天干物燥,不一会儿屋子里就燃起了熊熊大火,祁钺将帽子往下拉了拉,挡住自己的脸,转身出了门。
北风扬雪,火焰越来越高,不一会儿草场中已经是一片火海,祁钺喃喃道:“不一样。”他手中的刀装回了刀鞘,乘着夜色离开。
王侁死了,刘文裕不过是个从犯,流放登州,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祁钺知道他未来的路上充满了内幕和交易,充满了玩弄权术和勾心斗角,可是他却要坚定地走下去,他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任性妄为的少年了,这片布满烽火的大地还处于寒冬,正待回春。
因着徐夫子祖孙三代回来了,小院子里有些闹腾,宋澄便经常待在书局了。明年陛下要开科取士,今年冬日里入京的学子人数陡然增加,连带着宋澄的书都卖出去了不少。可是宋澄这几日却琢磨着些其他的事,他将自己这半年来写的故事整理了出来,最后变成了一个薄薄的小册子。一本书的造价贵,可是几页纸总贵不到哪里去吧,无论何时,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赚了。
宋澄首先润色出了两个小故事,印成了一本小册子,在书馆的西边单独开辟出了一个书架子用来卖这些小册子。
宋澄的三流言情节狗血,叙事浮夸,人物苏破天际,唯一值得称赞的就是他行云流水的文笔,可是这些故事一经上市,不过一个月便将一百册全部卖了出去。
宋澄再接再厉,出了第二册,第二册一出,半月便告罄。宋澄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以后他就出半月刊,一个月发册,等到年末的时候,还能整个精装彩绘合集出来。
外面天气冷的厉害,宋澄躲在书局里架起火盆,支着下巴随意写着些故事,脑子里却在想祁钺月底二十八便要及冠,他该送个什么礼物好。想至此处,又记起祁钺这人竟然快一个月不见了,心下有些酸酸的。
“东家,外面有位公子要找你。”跑堂的站在门外道,宋澄闻言放下笔走了出去,跑堂的替他引路,只见柜台旁站着一个富家公子模样的人,宋澄看了一眼,便知道自己不识得。
“不知这位公子唤我何事?”宋澄走了过去问道。
那公子与宋澄一般的年纪,他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将宋澄拉到一边角落才偷偷问道:“你们这有卖那种书的吗?”
“那种?”宋澄不解,那公子更不好意思了,他低声向宋澄道:“就是那种男女……你们这有卖的吗?”
宋澄明白了,他面色骤然一红,向着那公子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公子脸色也涨红了,他不可置信地道:“怎么会没有?你们书局这么大,竟然连这个都没有?”
宋澄道:“真的没有。”
那公子看了宋澄一眼,气呼呼地走了,宋澄抬头看了一眼掌柜的,只见掌柜的一只看着自己和那公子说话,那公子走了掌柜的就想问,宋澄干咳了两声转身上了楼,留下掌柜的跑堂的相对无言一脸懵逼。
宋澄自己想了半晌,觉得自己既然是开书局的,自然要海纳百川,他思量再三,终于将掌柜的叫了上来,掌柜的来了,宋澄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口了。
掌柜的见一向有主意的小东家竟然扭捏不已,他有些好奇地问道:“东家,你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宋澄抬眼看了一眼掌柜的,这个掌柜的是从前在穆二的书局里做过的,应当见过这些,只见掌柜的殷切地看着自己,宋澄清了清嗓子,颇为认真地道:“掌柜的,你从前在穆氏书局中做的时候,书局中有没有卖那种书的?”
“东家指的哪种书?”掌柜一时没反应过来,宋澄愈加不好意思了,他难为道:“就是那种男女之事的书。”
“哦。”掌柜的恍然大悟,他笑着道,“自然是有的,有粗浅的画本,还有工笔的,富贵人家要的话还有彩绘的,什么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的,给姑娘陪嫁最合适不过了。”
“噗,咳咳。”宋澄被呛了一口,这东西原来还能陪嫁。
掌柜的笑着道:“东家要是找的话,我们从江南带了一些来,就压在箱底,等会儿我找来给掌柜的瞧瞧。”
“好,好。”宋澄摸了摸鼻子道,他们不过说了几句话,屋子里的温度也不高,宋澄的脸颊却像是被火烧了一样。
掌柜的效率极高,他出门不一会儿就让跑堂的将一沓画本拿了上来,跑堂的进门的时候满眼笑意。
“东家,都在这了!”刚才掌柜的翻得时候他站在一边看见了,没想到东家竟然也要看这种书了,不过想想也是,东家已经快十八了,也当知晓人事了。
跑堂的将一沓画册放在宋澄榻边的小桌子上,不等宋澄吩咐就转身出去了,顺便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宋澄看着这么一沓画本,竟有些胆怯,他忍了半晌还是没忍住打开了一本画册,刚一打开宋澄便看见了画风极为写实的春|宫图,描画简直是细致入微,堪称教科书级别。
宋澄一把将画册合了起来,想要放回桌上,忽然门开了,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