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我儿子都上幼儿园了。”他看了看何原枫,不像生气的样子,神秘兮兮地压低声说:“老大,你知道何教授的那个女学生是谁吗?”
宋一磐就是要说给何原枫听:“谁?”
“七年前那场拐卖案记得吧,有个逃出来的小姑娘来报案,家里可有背景了,后来那些媒体要采访都被人家家里出面给压下来了。就是她。”
宋一磐朝何原枫得意地挑了挑眉,仿佛在说“看吧我没骗你”。
何原枫摘下手套扔进垃圾桶,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哦,我知道了。”
宋一磐见他脸色毫无波动,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他走到李殊面前故意很凶地说话:“小姑娘,不要乱碰东西。”
李殊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大个子,浮现出久违的笑容:“宋大队长,好久不见。”她刚才看见小吴跟宋一磐说话了。
宋一磐爽朗地笑笑:“我还以为你回帝都再也不会见面了,怎么又回来了?”
李殊说:“我在何教授那儿读研。”
“读法医?”
李殊点点头。
宋一磐说:“挺好,第一次看现场难不难受?”
李殊老老实实点头。
宋一磐很满意她的实诚:“难受就对了,我那会儿刚出来反应可比你大多了,吐得翻天覆地,差点干不了要辞职。你何教授有本事,好好跟着他干。”
李殊想到一些事,问道:“宋队长,沈柔的儿子找到了吗?”
宋一磐听她提起那么久远的事,不由陷入了回忆,半晌,他娴熟地弹了弹烟灰:“没。崔遥倒是找到了。”
李殊听他的口气,迟疑道:“死了?”
宋一磐咳了咳:“崔三进去不久,崔遥就来自首了。说自己协助作案,还要我们派几个人保护他,说他那里有个大证据,结果我们人没到,他就被人捅死了。”
时至今日,宋一磐似乎还能记起当日他跟一群同事冲进出租屋时,被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吓到的场景,那场景——宋一磐眼神一凛,那场景似乎跟今日的碎尸案相差无几。
李殊见他走神,不由出声问道:“宋队长,怎么了?”
“没事。”宋一磐回神,把烟头往垃圾桶上一按,直起身,朝房间吼了一声:“小吴,我回趟局里,你在这儿管一会儿。”
“哎。”
李殊目送他脚步匆匆离开,大概有什么急事。不久何原枫也出来了,开车载她去了局里。府南法医不多,技术好的更少,何原枫平时在学校带学生,有案子就去局子做病理检查。
原先的助手请假回老家结婚了,何原枫才临时想到李殊。
李殊帮着老师把袋子里的尸块倒出来,她带着手套,仍然免不了沾上一星半点肉沫,李殊尽量屏住呼吸,感觉鼻腔被血味填满了。
何原枫从容的洗手换上白大褂,看她一副要背过去的样子,冷静地说:“受不了就出去待会儿。”
李殊还想坚持一下:“老师,我…..”
何原枫眼皮也不掀一下,埋头翻检皮肉,李殊见状只觉一股子郁气往喉咙涌上来,死死地扣着台面,何原枫没看她,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眼镜,冷淡地说:“我这用不着你,先出去。你要是吐到这里,我就让你来做这个尸检,怎么样?”
李殊脚底生风,掉头就走。
到僻静处,李殊把蛇放出来,说:“卫延,我问你一件事,你老实告诉我。”
卫延坐在长椅上,盘着腿看她:“什么事这么严肃?”
李殊说:“我记得你以前假装小邺骗我。”
卫延一愣,抓了抓头:“多久以前的事了你还记得?”
“我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李殊往长椅上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我想知道,你之前见过小邺吗?”
“我说没有你信吗?”
卫延怕她脖子难受,把她移到自己腿上,李殊的视线从天空移到他的脸上,混沌的目光变得温温软软的,她伸手握住卫延的手:“信,但是梁晃呢?你没见过他也没见过吗?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突然出现,崔三和他姨妈都不觉得奇怪,那只能说明,之前也有过这样的事,之前有个一个孩子跟在梁晃身边。”
卫延玩着李殊的手指,有些心不在焉:“我知道啊,梁晃本来就有孩子。我是照着小孩的照片使的障眼法。”
“后来那个孩子变成了你,那之前跟着梁晃的小孩呢?”李殊抽回手,清清楚楚地说:“梁晃的儿子为什么也叫小邺呢?”
卫延顿了顿,似乎想通什么:“梁晃有事瞒着我们。”
李殊点头:“不止。”
想到宋一磐说起崔遥被人杀的事,他脸上浮现出一种罕见地惊惧,李殊想,崔遥的死法恐怕是惨不忍睹的,否则见多识广的宋一磐不至于露出那种表情。
“崔遥死了。沈柔下落不明,孩子却曾经出现在梁晃身边,梁晃又是线人,跟沈应交好。”李殊看着卫延,“梁晃每次都出现得太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