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嫁进来,后面的再说。”伊里奇摸着下巴,“别忘了上上任希塔托的达瓦安娜就是个好例子。”
“说到她,去查。”
“一位失势前皇太后?”伊里奇皱皱眉,“还有必要关注她?据我所知这回巴比伦和希塔托颇有默契都闭口不提她。”
“所以值得探查。别忘了她的儿子还是那位你很有想法的亲王。”
“喂喂——”
“好了,还有两个人顺手一起查查。”
伊里奇嘿嘿嘿直乐:“男的女的?”
“一男两女。”
“哦吼——大祭司,花心是不对的。不过那都是谁?”
“一位神官,一位已故王妃。”
“……我得说伙计,你这品位真不咋样。”
那也比八卦热血二货战车队长好。
“你还记得我是个神官麽?”
“神官又不是非得不结婚。”伊里奇歪头看我,“你现在这年纪爬到这个位置上,究竟是想娶个甚麽女人?”
“亚述广袤的土地与可爱的人民夺了我的心。”中二少年挑眉做个悲天悯人状,“为甚麽我的眼中常含着泪水?因为我爱他们爱得深沉。”
“哦见鬼!你这个神棍还是去忽悠那些夫人公主们吧!”伊里奇翻个白眼做呕吐状,随后又大笑起来。
隔天清晨,清澈的湖水,洁白的神殿,层层的帷幔,沉默的神像。
冉冉升腾的熏香,*与没药。
柔和的晨风吹拂过寂静的卡帕塔神殿,神官在浅唱低吟。
“……月神卡什库从天而降,她落到了宫院,但是,没有人看到她。雷雨之神塔鲁,降雨追击,施以雷雨,使她畏惧和惊吓。哈潘塔利亚神出现了,他走向卡什库,与她紧紧地站在一起,并为她用咒语降伏雷雨之神的魔力。”
“卡姆鲁什帕女神看到了发生的一切,她这样述说:月神卡什库从天空而降,她落到了宫院,但是,没有人看到她。雷雨之神塔鲁,降雨追击,施以雷雨,使她畏惧和惊吓。哈潘塔利亚神出现了,他走向卡什库,与她紧紧地站在一起,并为她用咒语降伏雷雨之神的魔力……”
伴随着重复回环的赞歌,中二少年将手上的泥土版换了一块。
希塔托的信仰显然受到美索不达米亚地区的影响,当然巴比伦的神也是他们的神。而本民族的神祇理所当然放到了更高的位置。
头一日在宫中泉水处神殿所见的那位阿丽娜女神显然是希塔托最为崇拜的女神,她的丈夫正是那赞歌里所唱的雷雨之神塔鲁。诶,不是特苏普?
拜托,一个神有多个名字是很正常的事儿。祭祀场合的不同,凸显职能的不同,信仰过程中前后发展变化……原因太多,不信可参考对面尼罗河养育的那块土地,他们甚至把太阳分早中晚分别叫“k”好麽?
说回那个特苏普,这个爹其实有点儿悲催。时至今日他儿子农业之神铁列平比他更受希塔托人尊崇,甚至赫梯历史上极重要的一位君王与此同名。
论宗教信仰与政治权利的同流与异化——宾斯教授如果在,大概能滔滔不绝讲上一礼拜并且这样布置作业。
也不晓得那个落后的巫师界如何了。那边是甚麽年月,澍茨爸爸闪亮教父和蛇王陛下都还好麽,老蛇脸有被黑毛团子**掉麽,老工蜂有成功扑倒老蜜蜂或是被扑倒麽,斯莱特林的小蛇们有多少投靠了老蛇脸在使坏、有多少中立两不相帮、又有多少在备受歧视与猜疑中顽强抗争……鞭长莫及的中二少年只期望死难人数比上次少。
铂金小坏蛋究竟在这个时空的哪个角落缩着?再不利索点儿滚出来朕会狠狠揍你**!在这堆土梗木偶前发誓,中二少年真的会那麽做。
有个苗条的婢女慌乱地进来打断了朕的胡思乱想和神官的吟唱。
那位浅色头发的凯鲁神官皱起眉头,一脸厌烦又无奈地行到我这边见礼:“十分抱歉拉阳神官……”
我微笑着摆手:“请便。”
他鞠躬后匆匆离去——会需要打断敬拜礼赞通知神官一般都不是小事。
但跟朕有甚麽关系。
我继续低头看手上的神话故事。
这个世界的魔法相较中二少年以往所学要粗糙。
只是粗糙,并不简陋。没有详细的学科划分,没有标准框架的咒语表述,更趋近于元素类魔法运用,风火水土之类各管一方。魔法阵处于初期阶段,炼金术几乎没有。
一切仰仗魔力充沛。没有复杂的辅助手段,单纯依靠自身魔力储量与控制就能达到后世精细化的效果。
该说甚麽呢?魔法的黄金时代就是这麽拽。
“你果然在这里。”一个已经有点儿耳熟的声音的主人毫不在意直接过来抢走我手上的泥土板。
“美好的早晨,德拉科王子。”看他扫一眼又嫌弃地将那泥板又还回,中二少年微笑着请他坐下。
小王子皱皱眉:“昨天和今天你都在,神官每天都得待在神殿里?”
“有的确实需要。”我倒杯水给他。
他自然地接过喝一口叹气:“有甚麽法子能改变一个人的想法?”
显然某位小世子被他的亲爹拒绝了。
“他说完全没必要。”小王子杵着脸很是沮丧,“那麽熬着有意思麽?生病就吃药,多简单!”
回想昨晚八卦小队长伊里奇普及的某些常识,我垂下眼来把玩长袍下摆的流苏:“他对自己的生命拥有完全的权利。”
他张张嘴:“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