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记错的话,里面关着的可都是……”他顿了顿皱起眉来,“我可不认为里面会有任何你要的东西。”
“我以为你知道我要甚麽东西。”
他高高挑起一边眉毛:“我可以谦虚地说我只知道你打算把冥界变成一个大农场麽?”
我凝视着他幽幽道:“你好奇过那麽多的事物,难道从没对我毫无记忆——我是指,关于你的记忆——好奇过?”
“在曾经的某一次是我没有记忆,但你同样爱着我、看顾我。”他回望着我,“你在怀疑一个马尔福的爱麽?”
我拥抱了他一下:“所以你也不要怀疑我的决心。”
他抱着我的脖子轻声道:“我可以信赖你这个半吊子斯莱特林是真的做好了万全准备?”
我亲了亲他的耳朵:“无聊的话就去马车上等。”
“果然我不能指望你会邀请我一起去。”他翻个白眼推开我,“你最好明白,让一个马尔福等待太久是件不可饶恕的事!”
我微笑着退开几步反转权杖,将自己化作一阵黑色的雾气,与周遭融为一体的同时顺着封印的裂隙滑了进去。
三重暗幕一道比一道宽阔深沉,三道铜墙坚固又冷硬,百臂巨人把守着这座无尽深渊构成的巨大监狱。并不想再过多描述这地极之处有多恐怖与阴森,相较内部外面简直可称为和平的乐土幸福的花园。
我无声地在这片幽冥中飘动,以最不易被觉察的方式向下潜行。
两场战争的失败者都在这里,最古老的世袭与血脉即使被囚也不代表他们丧失了自己的神格。但自然的平衡将发挥自身修复与弥补的功效——无数新的神祇诞生,分走弱化了他们的职司,最终的结局就是与本源同化。
譬如正在振臂怒吼的克利俄斯,他现在几乎已经完全丧失了神格,唯有提坦血脉的身份保护着他不被塔耳塔洛斯吞噬——但也许,那说不定对他更好些。
绕过疯狂呐喊的海科通契里斯们、不断咒骂的囚徒们,我看到角落阴影里唯一一个安静端坐的古神。
他因神力流逝而变白的头发在这幽暗的地狱中分外显眼。太久没有整理过的胡子卷曲纠结十分肮脏,如同那被随意挂在身上已有些破烂的衣物一样漫不经心。羽翼完全收拢在身后,若不仔细看近似消失了一般。
他还活着的唯一证据,也许是他牢牢握住权杖的姿态。
那枯瘦的手指以与心不在焉的外在截然相反的姿态抚摸着权杖,即使那上面的宝石都已散失,他仍将这视作至宝。
偶尔也有些提坦神过来咒骂指责或是嘲弄讥讽他,他都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眉毛都没挑一下。
我停留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就这样观察了他一阵。
突然他小幅度地挥动了一下那权杖,周围的空间立刻被分割般包裹进了一个封锁的框中。跟着他抬起眼直视我的方向,嗓音沙哑地开了口:“我的长子,来看望你可悲的t;
我扫了一眼那个框的边缘显出身形:“只是路过。”
也许因为太过昏暗他的双眼显得浑浊:“哦,对,你应该憎恨我。”
“那太费力气。”
他扫了我一眼:“也对。我总不能指望你爱我。”
我没有回答。
“我本以为,那个咒诅的应验者会是你,我的长子。”他有些神经质地呵呵笑起来,“但我显然忘了,我也是幼子。”
叙旧的话不应当出现在他与我之间,因此我只是平淡地看着他。
“你完全可以打破这个障壁。”他摸着胡子,“当然,你也有完全的能力**掉外面那些蠢货。不过就像你主动退出了竞争一样,你不会那麽做。”
见我仍然没有回答,他收敛了笑容:“所以你是来杀我的?不,不不……”他摇摇头点着那根权杖,“你没有那样的感情。真奇怪,你没有感情……激动,愤怒,憎恨,爱恋,你统统没有。”
曾经我也以为我没有。
“我在这里想了很久仍然不明白。但我猜与我那至今风光无限的?*裼肫拮佑泄厥遣皇恰!彼抬起眼緐俅握业轿遥“塔耳塔洛斯你会需要的东西只有一样,很不幸,它在我这里。;
我踏前了一步注视着他。
他转动着他的神杖:“极地的泥土,生命的奥秘,成长的原因……可我为甚麽给你呢,我的长子?”他用一种令人极不舒服的眼神上下打量我,“哦,你的眼睛写着我会给你——是的,当然,我会给你。”他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因为我憎恨。”
“憎恨那卑鄙的?*窀擎与欺骗我的妻子瑞亚,憎恨凶暴无耻的**裎诶诺斯……憎恨这个我安身立命却又无能为力的世界。”他的笑容越发狞恶,“我猜你不是没有感情而是消耗或封印,唯有那个泉水能洗净一切,所以你需要冥土的内核。;
他抖了抖权杖,一块鸽卵大小的泥土向我飞来,停在了我眼前。
我看着那块泛着幽暗蓝光的泥土并没有伸手触摸。
“别担心我的长子,你完全可以辨认出这是真的。你也不用怀疑我给你的原因。”他脸上写满了残忍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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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白杨树林的黑杨树
冥界的雾气一向如此,在漫无边际的黑暗地下飘荡游移、无拘无束。它们狡猾地探查心底最脆弱的那一部分,幻化出千姿百态诡谲晦涩的景象, 让踏入者晕头转向或是泥足深陷再无脱身可能。
而现在,这雾气越发浓厚,大约是因为冥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