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臭虫大臭虫,什么定情物!你还真不要脸!”
司空摘星一来,这茅草屋倒是热闹了许多,喜静的花满楼不适应,脑袋有些晕,他蹲下身,抚摸着断裂的琴身,突然,他僵住了。神鬼通走过来,一脸凝重地说:“花公子,你也察觉到了?”花满楼指尖轻颤,有些不可置信地说:“琴身里雕刻着暗纹,这把琴是九霄环佩?这样珍奇的东西,应该是皇家所有。”他起身,一脸认真地说:“天寒,你得带我去见见村西头的冷麻子了。”
天寒两根手指**在司空摘星的鼻孔里,嘴里还咬着司空摘星的脚,他看着花满楼,表情扭曲地说:“啊?肾摸(什么)……?”
往西走,天色都阴沉了很多。
一栋房门破旧,屋檐低矮的屋子立在青白的苍穹下,院子里的树掉光了叶子,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异味。
司空摘星和神鬼通嫌弃地捏住了鼻子,花满楼抬手,推开满是破洞的木门,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便跪倒在他脚边,阴阳怪气地大喊:“参见皇上~!”另一个衣衫褴褛,脸上五颜六色的女人跑过来,就要往花满楼身上扑:“皇上~!您好久没来了~!可想死臣妾了!”天寒一个闪身,挡在花满楼面前,灵犀一指,点住了女人的额头。“我说你们,平时和我疯闹也就罢了,这个人,你们谁也不许碰,知道吗?”
花满楼脸一红,急忙向前走去,这时,他看见一个人躲在墙角瑟瑟发抖,那人头发脏乱,满脸暗疮,正是冷麻子。
花满楼走过去,抱拳沉声道:“参见太子殿下。”
此言一出,司空摘星和天寒皆是一惊,天寒走上前,说:“花满楼,你没搞错吧?你说这疯了的冷麻子,是当朝太子?”冷麻子更是身体一阵,蜷缩着呢喃:“我不是……我是冷麻子,你走开,你走开!”花满楼蹲下身,温和地说:“九霄环佩那样的罕物,向来只在皇室流传,多年前我听我爹说过,太子殿下的琴艺是极好的,九霄环佩那样的绝世好琴,只有太子殿下配得起,我眼睛虽然看不见,听觉却敏于常人,方才我听殿下说话,声音竟和故去的皇后娘娘有几分相似。”
冷麻子的眼睛骤然瞪大,透明的液体从他的眼眶里流出,他抓着头发,痛苦地说:“皇后死了,皇后死了……”
“皇后死了!哈哈~!本宫是皇后了!”身后的疯女人发出凄厉的叫喊。
花满楼抬起手,拍了拍冷麻子的肩膀,说:“太子殿下,请你告诉在下,佛鬼棺里,究竟有什么?”
“佛鬼棺……”听到这三个字,冷麻子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他的五官因为痛苦而扭曲,满脸的脓疮扭曲在一起,看上去如同鬼怪一般渗人,他将脑袋用力地往墙上撞,嘴里大喊:“佛鬼棺!地狱!我看到了地狱!好多火!好烫好烫!那个全身是血的人!那是本太子杀的第一个人!那个西刹国的野种!!还想和我争太子之位,杀了你!杀了你!!”他用癫狂的神情讲诉着在佛鬼棺里看到的东西,在场的人皆是汗毛倒立,“那佛鬼棺里究竟是什么?难道真是阴曹地府?”司空摘星喃喃。
“佛鬼棺……”天寒反复念叨着这三个字,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排山倒海一般地向他袭来,他仿佛看到一个黑漆漆的棺盖将他与世界隔绝,身体如同浸泡在寒冷的沼泽中,不断地下沉,迎接他的只有死亡,疼痛如蛇一般地攀缠着他的双腿,他无法动弹,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司空摘星的脸,神鬼通的脸,都变成了旋转闪烁的繁星,最后,令这尘世变得清晰的,是花满楼的笑容。
那温润如玉,那懒倦如春风。
初见时白衣胜雪,面如冠玉。
“你看这块扇坠多少钱?我请这位公子帮我赌一场,输了算我的。”
“不请自来背后偷听,一定是陆小凤。”
“陆小凤,这枚戒指,你收下……”
“陆小凤……”
陆小凤?!天寒猛地瞪大了眼睛,身体笔直地摔在了地上,花满楼迅速起身,扶住他,惊慌失措地说:“天寒,你没事吧?!”司空摘星也扶住他,说:“这个什么地寒还是风寒的,你没事吧?”
这时,残破的窗户被撞破了,几个蒙面的黑衣人手持大刀闯了进来,为首的一个大喝一声朝神志不清的冷麻子劈去,花满楼神色一凛,回身飞袖,大刀被硬生生地弹开,破屋内缠斗成一团,神鬼通连忙拉着两个咿咿呀呀的疯子,躲到了桌子底下。
司空摘星身手敏捷,倒是无人抓得住他,花满楼一边要护着冷麻子,一边又要护着晕倒的天寒,这群黑衣人也不知什么来头,武功不俗,招式诡诈,花满楼渐渐落了下风。
五个黑衣人将花满楼围住,刀光连阵,步步向花满楼紧逼,“花公子!我来救你!”司空摘星大喊一声,回身时却被一个黑衣人抱住,滚在了地上。
花满楼用灵犀一指和流云飞袖抵抗,地上的天寒动了动,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不要动他……”声音却被淹没在打斗声中,一个黑衣人持刀向天寒砍去,花满楼以身相护,另外几个黑衣人趁机向他攻来,突然,一道蓝光一闪,鲜血四溅,天寒挡在花满楼面前,用左臂挨下了那一刀,他手一抬,气若烈风,将黑衣人弹出去老远。
“我不是说了吗?不要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