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讨债鬼,如果不是胆子不够大,他早就在刚被她生下来的时候就被扼死了。
从小呆在这样一个肮脏的地方,见惯了迎来送往的戏码,他比同龄的孩子早熟很多。所以当他的母亲几经辗转之下打听到他父亲的身份,决定将他送过去,既能少了个包袱又或许还能拿到一大笔钱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反对。
反正他也从没有对她有过那种名为眷恋的东西。
在行云教的日子也并不算好,老东西,啊,他一向是在心里如此称呼他那个名义上的父亲的。老东西本身已经有了好几个儿子,与他这个外来的不同,那几个好歹是老东西有名分的妾生下的,要比他“高贵”些。
虽然他并不在意这些,只是抓住一切机会看书习武。
但是小的时候或许还无所谓,在他年龄渐大以后,他的那些所谓哥哥们的动作就越来越大了,各种暗杀防不胜防,华庭有时候真的很想告诉他们:我对这个位子不感兴趣。但是你们这样防我,我反而对那个位子有了一种势在必得的渴望。
在实力还不足以保护自己的时候,华庭选择了外逃,反正那个老东西也不会在乎他的死活。
在最凄惨的时候,他遇上了莫沙白与师清越。那次围攻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他虽然以不要命得狠劲突围成功,但是最后自己也没有动弹的力气了。
是寻找食材的莫沙白将他捡回了营地,最后又和师清越将他保护了一路。
那个时候,他在心里一边接受他们的帮助,一边嘲笑他们,一看就是两个涉世未深的人,明明年龄也都不小了,却半点防人之心都没有,甚至不弄明白所救之人的身份就这样愚蠢的将人带了回去,迟早有一天要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代价。
然而,就是这样原本一直唾弃着他们只想着利用他们的华庭,最终与他们结拜。
华庭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愚蠢万分,居然会喜欢上师清越。然而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师清越长相俊美,气质优雅,在年少的华庭看来,就算是他完全没有任何心机,也不妨碍他的优秀。见惯了各种丑恶,这种真正纯粹的人才尤显可贵。
尤其他对待自己如此温暖。虽然华庭清楚的知道,师清越只是和莫沙白一样,把自己当做弟弟看待。
但大抵心里阴暗的人都是这样,在厌恶着光的同时,一旦生命中出现了触手可及的光,却又会忍不住用尽全力去抓住。
恨不得据为己有永不放手呢。
华庭一直刻意忍耐着这种渴望不让师清越察觉出痕迹,然而在得知师清越即将离开的时候,这种忍耐濒临极限开始崩溃,他忍不住在师清越临行前将那份感情说出了口。
然后?没有然后了。
没有了师清越,他也不愿再待在莫沙白身边,选择了离开,进一步强大自己。
他返回了行云教,几年的历练下来,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只能狼狈出逃的孩子,与之相反,他的能力已经可以入得老东西的眼了。
可是也就是在这时,他知道了师清越即将成婚的消息。
他不敢去见师清越,却也不甘心就让师清越这么顺顺遂遂的真的远离了他的人生。他交代了自己的属下假装成自己朋友的样子,前去师清越那里向师清越讨要他的玉笛。
师清越之所以被称为“玉笛公子”与那只玉笛有很大的关系,那也算是师清越的成名武器了。如果能将那只玉笛要来,那么师清越光是每次思及玉笛都会联想到他,不怕他将自己忘记。
而且如果能将那只玉笛要来,就说明他在师清越的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虽然那与爱情无关。
事情果然如同华庭所料,他顺利的拿到了那只玉笛。但是与此同时到来的,还有莫沙白的那一封信。
他将玉笛好好保存,那封信……虽然不至于扔掉,但也是随手一放并不在意。
莫沙白不知道,华庭心中却是明了,以莫沙白现在的势头,将来他成为正道魁首指日可待,而自己若是接手了行云教,那么邪道之主的名号必然也会一道到手。
两个人在未来注定是要成为敌人的。
日子一过就是十年,江湖上传出“玉笛公子”要为爱子大办十岁生辰礼的消息。彼时华庭也已经在老东西死后成功上位五年。
就像是着了魔似的,华庭本就躁动不安的心,在听闻了这个消息以后,简直像是冲破了什么禁锢一样,支使着华庭抛却理智动身前往师家。
华庭看得清楚,在看到自己的那一霎那,师清越的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两个人之间时隔十多年再次说话,那种疏离的氛围是怎么都掩盖不掉的。
华庭又抬头观察他的妻儿,他的妻子果然一如江湖传闻的那样,是个文静贤淑的美人,孩子也聪慧可爱。
心头忽然就涌上一股焚烧一切的妒火,为什么在自己不能对他忘怀的时候,师清越就可以过得如此幸福,如果不是自己前来找他,他是不是就会永远把自己忘在角落。
师清越的妻子和孩子都很有眼色,看他们像是要叙旧的样子,都默默退出了,随着他们的离开,屋里的气氛就立刻更加沉凝起来。
华庭一言不发的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裹,里面倒出来的东西不出意外地让师清越神色一变,整个人都颤了颤。
那是十多年前,师清越曾经或买或送给华庭的所有小东西,本就是不值钱的小玩意,这么多年下来,该褪色的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