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人小声叫她:“可是傅姑娘吗?”
傅琅回过头去,见是个年纪极轻的小内监,虽然不知道所为何事,仍是点点头,“是我。”
那小内监松了口气,把手里的一只手炉递给她:“傅姑娘,这是公主要我拿来给姑娘暖手的。公主还说,傅姑娘小心着凉,实在冷,就去殿内找公主。若不愿意,就着我带姑娘去鹤见宫坐坐。”
傅琅不知道鹤见宫又是什么地方,把手炉接在手里,笑道:“我就在这里等一会,多谢你跑一趟。”
那小内监并不多话,闻言便行礼退下了。那镂孔的小炉精致可爱,还刻着龙凤纹,傅琅抱着捂了一会,总算高兴了一点。裴瑟真好,总是挂念着她。
她刚开始认识裴瑟的时候,总觉得裴瑟这个人没有一点不好,全部都好,虽然成天在眼前,但是高高在上,不像个真人,把身边人都护得无比周全。
傅琅从小知道人心难得,真心稀有,于是把什么都当作玩物,从没期待过能碰到真心将她视作不可或缺的人。可是后来裴瑟伤着腿还要等着给她送伞,肩膀被刺了个对穿还要让她跟自己待在一起,被自己临阵脱逃撇下了,还惦记着要给她送个手炉来。原来她终究是对自己不一样的,大千世界,原来真的有这个人。
傅琅想通了这么一堆,马车上的惊诧软软地消退,变成了不知是欢欣还是感动的情愫,抑或是冻得厉害,她抽了抽鼻子,随后摇摇头。怎么还顾得上开心?临阵脱逃,到了殿门外又自己把自己吓跑了,裴瑟还不知道要怎么生气。
她有些沮丧,垂头下来,空荡荡的脖子却里突然一暖,回头看去,是裴瑟给她披了件厚厚的裘皮披风。雪白的毛皮泛着亮光,软毛拂在肌肤上,有种让人瑟缩的温暖。
傅琅脱口道:“裴瑟,原来你们这些人真的很有钱啊!”
裴瑟道:“怎么突然觉得了?”
傅琅道:“这个看起来很贵啊,你都不太穿这种,可是一到了宫里,随手就拿来一件?”
裴瑟道:“我叫他们去我宫里取的。”
傅琅一听更惊:“你在宫里还有宫殿?沧浪台还不够吗?”
裴瑟无奈道:“不就是件衣裳,给你就穿着。”
傅琅抱着手炉暖和了一会,“裴瑟,你生气了没有?”
裴瑟道:“我生什么气?”
傅琅道:“……来都来了,我又不敢去见你父王了,你肯定生气了。”
裴瑟道:“我不生气。换做是我,我也不敢见你父母。你知道我父王会很喜欢你就是了。”
傅琅奇道:“喜欢我?喜欢什么呀,你父王肯定都不会看我几眼的!”
裴瑟笑了出来:“你想我父王怎么看你啊?就是金小姐来了,他也不能使劲盯着看啊。哪有公公盯着儿媳妇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