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听到我的声音?”
“没有。”
“……”
四月清风,艳花满地,徐徐而来的花香带着灿烂阳光,蝶舞翩跹,鸟鸣幽幽,人影瞳瞳,张至深长舒口气,浑身没了力气,铺天盖地而来的绝望感还未完全散去。
“深儿。”南箓在前方站定,回眸叫他。颀长完美的身形,白衣胜雪,墨发飞扬,身后是艳丽的花海,落花在空中翩然而下,带着花香和寸寸阳光,细长双目深邃而漆黑,静静望着他,一如望进了整个世界。
张至深一时醉了,痴痴走上去,握住那人的手,如同整个世界。
许多年后当他回忆往事时,依然能清晰记得这一幕,他对南箓说,那是我见过你最美的样子。
或许,从那一刻就开始了沉沦,在一弯深邃的美目中。
第十四章:沉香椅
南华浅浅抿了口茶,将碗放回原地,端庄高贵地坐在上首,比菩萨还还神圣庄重,凡人见了,唯一的冲动就是顶礼膜拜。
张至深捅了捅南箓的胳膊:“你们家的人是不是个个都跟神仙似的。”
南箓道:“何止。”
张至深:“……”这个自恋狂。
“你们在说什么?”
张至深笑得特灿烂:“我在说南华姐姐长得真是漂亮,比神仙还高贵圣洁。”
“你这小孩倒是会说话。”南华挑眉看了他一眼,细长深邃的美目跟南箓相似,面容比之更加美丽高贵,也更加冰冷,只是那眼里有一层厚重的沧桑,年轻的面容带上了岁月的痕迹,每次看见那双眼,心里总会不由得一颤。
她再次端起茶碗,依然浅抿,放下后,右手食指在桌上轻敲几下,起身:“既然如此,那我走了。”
南箓道:“你这次要往何处?”
南华道:“不知道,或许再去原来的地方等等,说不定就等到了。”
“都已经五……”看了张至深一眼,“已经那么久了,你还不放弃。”
“我从未曾想过放弃,这些年来,我活着,就是为了等到他。”
“我知道。”
“所以,南箓,你不能让我失望。”
“我知道。”
南华这才莲步轻移,姿态优雅,走到张至深跟前停下:“好好照顾南箓。”
“……好。”怎么感觉他欠了他们家似的。
南华的声音是那种柔柔的,语调和缓,带着圣洁的味道:“若是你对不起他,我会慢慢地折磨你,去皮,抽筋,削骨,钉子板,辣椒油,一层层地,从里到外,从身到心……可要记住了,嗯。”
“记,记住了。”默默流泪。
“我走了。”
“南华姐姐慢走。”
南华走后,张至深一回头就看见南箓称得上是诡秘的笑意,他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倒退一步:“你,你又要**……什么?”
南箓没有说话,依然维持诡秘的笑意朝他走来,张至深越来越奇怪,忍不住开口:“南箓,你以前不是面瘫么,怎么最近这么多奇怪的表情?”
诡秘的笑瞬间土崩瓦解,南箓面无表情道:“是这样么?”
“嗯。”点头。
然后他道:“扮女人时脸部肌肉要紧绷,所以无什么表情。”
“就这样?”
“就这样。”
你大爷的!张至深一把推开他:“老子开始说你扮女人你还死不承认,南箓你这个大骗子!”
南箓继续凑上来道:“就算我是骗子,也是深儿先骗我,不是么?”
“我……我哪里骗你了……”好吧,他都已经坦白那什么狗屁仙缘是骗他的,哪个神棍不具备一点专业技能,这不都是出来混江湖的么。
南箓道:“你真想不起来了?”
“我那也是……后面不是告诉你是骗你的了,根本没什么仙缘。”
南箓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往东走,进右边第一条小巷,往左拐,穿过两个店铺后右走,左边就是了。深儿说那是什么地方?”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东边右边小巷……瞬间明了:“是赌场!”
“当初怎么有人告诉我那里是茅厕。”
一句话瞬间点醒了莫名的张某人,于是他立马笑得灿烂无比:“我哪里骗你了,你看,赌场里不就有茅厕。”
“真的?”
莫非这厮真到里面找了?张至深连自己都没去过那种地方,但此等公共设施必然是赌场必备,所以他断然点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