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极刑之时那些神脸上的笑容,那时的他还不是灵尊,他只是生于苍梧山的一个妖类,冲撞了神,便受了天罚。
他果真是恨极了神啊,可偏偏这样的神族中竟也有离经叛道之人,忤逆众神,当众解了他的锁妖链,在一片议论声中将他带走,那女子说:“他,我带走了。”留了这么一句话,她就轻飘飘的走了,带着伤痕累累的迦若,不顾他人言语,也不在意迦若的血弄脏她的白衣,笑的绝代风华。
只是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他先入了她的眼还是她入了他的心。
【玖】
所谓的凝魂,是找出那残存的一魄,借以天地之气,从亿万星辰中唤回那人的魂,从人间清风中抽出那人的气息,代价是以命祭天,这便是凝魂,凝魂之术也因此被称为禁术。
他终究还是不明白迦若到底在执着什么。
魑魅也曾爱过一个人,只是他爱的那个女子已经离开他很久了,因而他放下了,只是偶尔想起来是会心痛的,同样是为情所困的人,有的人执着往生,有的人坦然面对,自始至终还是一个“爱”字,所以魑魅很清楚梨若对迦若的重要性。
人界除夕之夜,天空飘着雪花,看得见月亮和亿万星辰,这般逆天之事只有灵界的人敢做,并且做的很好。
迦若隐约觉得自己灵识上的那一魄就是长苏的,如今魑魅因为要凝魂便将那一魄硬生生从他的灵识上剥了下来,几万年的胶着陪伴,即便曾经是敌人却也在他身体里生了根,一下剥离是不行的,那样迦若会受损,那一魄也会散化。
迦若让魑魅动手,等到那一魄剥下来的时候迦若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魑魅听见他说:“从今以后,我即是我,再不是他人。”
苍梧山以东,便是冰域,那是神界之地,甚少有妖类踏入,迦若是第二次去那里,九百里冰峰高耸入云,像是巨大的晶莹天柱顶天立地,峰顶可以清楚的看到亿万星辰的运行轨迹,人界的一切繁华景象,还有脚下那条冰封万年的冰龙,那条龙是梨若的前身。
魑魅与迦若并肩,手中的法杖闪耀着绚烂的光芒,接天入地,霎时亿万星辰便成了一个个流动的漩涡,数以计万的点点明荧被魑魅吸入那一魄中,星辰之变的震动连神界都察觉得到,司命便知发生了何事。
自沫冰出生之时,司命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们会重塑过往,要的就是一个交代,只是神界众人又怎会放任他们改天逆命?虽是替长苏凝魂,他们却不知那魂凝不得。
那魂魄一点一点出现在他们面前,脚下的冰峰开始崩裂,那条冰龙周围的冰开始出现细细密密的裂缝,沫冰忽然睁眼,下一秒便施法出现在冰域,望着冰峰上的迦若,沫冰笑了,那个傻子竟然真的帮她凝魂了?
司命带着众人出现之时,沫冰挡住了他的去路,她说:“你,不能过去。”语气一如万年前将迦若从众神面前带走之时所说的“他我带走了”。
司命顿了顿,说:“梨若,你心中的那个人是谁?长苏还是迦若?或者他们是同一人?你该知道那禁术,祭品并非一人,而是人界数万人的性命。”
“一场瘟疫,一场洪涝,一场干旱,死去的人还少么?哪一个不是数万人的命?现在你们说那些人的命贵,要不得,那我所杀的那些灵族又当如何?我又该如何赎罪?”沫冰的一席话问的司命无言以对。
沫冰又说:“你将我的记忆封印,赐我一个新身份,借我的手去杀那些灵族,我对你感恩戴德谢你令我重生,我所求的自始至终不过一个可以陪着我的人,长苏负了我也罢,我执着于迦若也罢,若是我不听从你们,是要替天行道吗?”更何况一开始她心中的长苏就是迦若。
沫冰提剑,挡在那里,来一人她便杀一人,丝毫不肯退让,这时她是梨若,浮在空中,她说:“从今以后这天地之间再也没有梨若与长苏,只有沫冰和迦若,他既是因为我凝魂,也须得我去了结,那些人的命我不要,你只需在我的命薄上改一道,从此过往烟消云散,连同我的记忆一并抹去,我只做沫冰,那苍梧山从此便是我的。”
她也不等司命点头,提剑就落在冰面上,利刃直插冰层,霎时那冰龙便破冰而出,一声龙吟摇山憾海,直扑迦若与魑魅,却在接近他们的时候转头,一头冲散了那还未完全凝聚的如虚如幻的魂魄,相撞之时冰龙也化为数不清的冰棱,沫冰提剑踩着冰棱走到迦若面前,笑靥如花,她说:“迦若。”
她叫他迦若,而非长苏。
尾声
沫冰坐在苍梧山的山顶看着落霞与孤鹜齐飞,紫霞照在她的脸上,远处是高耸入云的青峰,脚下是绿茵繁花,她等着自己徒弟叫她回家吃饭。
迦若果真来了,看到沫冰坐在绿茵地上,轻轻走过去才发现人已经睡着了,恬静的侧脸一半埋在繁花里,迦若无奈的笑了笑,弯腰抱起睡着的沫冰回家。
那日她提着剑挡了司命,逼着他改了她的命薄连同记忆也一并抹去,只留下了沫冰同迦若的记忆,所以她并未忘了他,后来迦若才知道沫冰执着的并非长苏,而是她刚到苍梧山时见到的迦若,只是那时迦若自称长苏,沫冰便记下了,也才生出了这么多年的祸端。
“千山万水,从今以后我陪你看可好?”迦若笑着凑到沫冰耳畔问道,也不指望睡的跟猪一样的沫冰回答他,低头却在沫冰的手中看到了那个小猪模样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