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这样感觉，坐一列火车上，沿途跟着一条河，你看着它晨光暮霭中变换着色彩，看着它洗涤一缕缕阳光，看着它映衬一片片星辉，看着它或是汹涌或是平静，一直相随，不离不弃。看着书中句子，渐渐觉得意义支离破碎。困意上涌，林优合上书，拉过毯子盖上。

脸上伤口有点痒，可能是刚才洗澡时候碰到水了。

“林优，先别睡，还没换药。”顾灵均站起来，从一袋药里找出了需要药膏，拆了纱布换药。

伤口愈合，特效药作用加速着恢复速度，再过上几天就该结痂脱落了。顾灵均把人从床上挖了出来，被打断睡意林优有些不，漆黑眼眸时带着睡意恼怒和迷茫。

冰凉药膏，让林优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顾灵均一只手抬着林优下巴，小心翼翼地上药，就怕弄疼他。这样近距离，彼此呼吸都感受得到，有烟草味。顾灵均英俊脸孔他眼前放大，那些画面一下子浮现脑海：片场床戏，戏里接吻，唇齿间纠缠，他霸道力量……怎么会想起这些！睡意全消，心一下比一下跳得，不受控制。林优不敢乱动，觉得这样情况很尴尬，非常尴尬，他不喜欢。

“我自己来。”林优低着眼睛，转开脸，淡漠地说。

“别乱动。”顾灵均强扳回他脸，语气不容置喙，“听话，马上就好了。”

顾灵均语气很强硬，林优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一下子没了动作。

真是马上就好了，顾灵均动作很轻地给林优重包扎好，像是对待稀世珍宝，小心翼翼。

林优抿着嘴唇，脸上有些微微泛红，像涂了淡淡胭脂，他五官本来就漂亮，现是美得不可思议。脸上还残留着顾灵均手指温度，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脸。

顾灵均洗了手回来，看到林优发呆：“睡吧，记得明天早上再换一次。”

那个夜晚灯光太温暖，橙色小灯光芒，是林优喜欢温度。看着还继续写稿子顾灵均，暂时没有睡意林优躺床上，翻了翻身，难得地开口说话：“顾灵均，你以前是干嘛？”

这是他第一次表现出对顾灵均好奇。

顾灵均有些意外，从书堆中抬起头，不自觉地微笑起来：“以前是学生。回国前开始写剧本，你片场那个戏就是我写。不然也不会碰上你。觉得写怎么样？”

那个还没拍完戏。林优认真地想了想，忽然就笑了：“很烂。”

他笑起来非常孩子气。展颜一笑时候，眼睛里都会带着浮动、零星光，就像暗夜里开出白色小花，无声地绽放。

那是笔端无法描绘美丽，美得惊心动魄，顾灵均只觉得自己被眼前笑容晃得呼吸一滞。他第一次看到林优笑，一时间只觉得口干舌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林优鼻尖蹭了蹭被子，看顾灵均愣住不说话，以为是自己话太过伤人。脸上笑容就挂不住了，转开了视线，像犯错孩子一样无措，低低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顾灵均这才回过神来，咳嗽了一声，掩饰说了句没事。

“你还不睡吗？”

“了，写完就睡，你先睡吧。”

窗外大雨不停，林优静静地听着雨声，翻来覆去睡不着。先前是太困了，现又太清醒，心底有一种从来没有感觉，他说不清那是什么。

“睡不着吗？是不是我影响到你了。”顾灵均合上书，键盘上，修长手指停止了敲击。

林优又翻了一个身，心里就烦躁起来，他不是一个挑地方人，以前跟胖子他们唱k时候，他喧闹包厢里也能睡着。他不明白他现烦躁是出于什么原因，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睡不着，他平淡生活中出来没有出过这样纰漏。心烦意乱，把所有矛头都对准了顾灵均，他声音闷闷：“你开着灯，我睡不着。”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样多事，明明他不是这样挑剔人。

顾灵均一愣，关掉了灯。

一室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他听到顾灵均脚步声，先是走到橱边拿衣服，然后走出去冲澡，等他回来时候，林优还是没睡意。然后，又听到顾灵均走了过来，林优往床外让了让。顾灵均上了床，动作很轻，他身边躺下，林优分了一半毯子给他。

渐渐地，他听到顾灵均呼吸轻浅，像是睡着了。

整个城市都安静下来，只剩雨声，楼下街上偶尔有飞驰而过车辆，车过之后，四周静到了极点。只有他还折腾，辗转难眠。

翻了一个身，闭起眼睛酝酿睡意，无果；然后睁开眼睛，又翻了一个身。

忽然腰被一双手扣住，手心温度烫人。身体床边沿被拽了回去，然后落入一个温暖怀抱，顾灵均声音有些暗哑，低低地笑了笑：“我要是不拦着你，你是不要摔地上睡去？”

他滚烫呼吸喷薄林优耳边。林优脸上发烫，心中那种说不清感觉又浮了起来。并不喜欢这样拥抱，但是也没有强烈厌恶，他犹豫着要不要推开。

顾灵均已经松开了他，伸手把落下来毯子盖林优肩膀。细心地枕了枕，他知道林优怕冷，所以基本上都盖林优身上。

后，折腾了很久林优还是慢慢睡着了，梦里有着他贪恋温度，永远也忘不掉冰湖刺骨，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摆脱噩梦，也只有睡梦之中才能得到短暂温暖。

早上醒来顾灵均，看到就是缩他怀抱里林优，像天真软弱小动物，没有平时冷厉，没有平时戾气。晨光之中，睡容安详林优，柔和得像小孩子，嘴唇带着淡淡粉色，诱人地微微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