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断一般,瞬间寂静无声。
颜立可疑惑地眨眨眼,“怎么了?”
项懿沉默了半晌,过了很久才出了声,只是声音有些沙哑,“没什么。”
两个人又聊了好一会儿,只是项懿没了先前的精神,颜立可听着就觉得心疼了。等挂了电话,天已经黑透了,晚饭没吃也不饿,颜立可看了看窗外的月光,恍惚就觉得鼻息间像是涌来一阵甜腻的花香,明明是幻觉,却莫名让心情好了不少。
干脆又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压抑在脑子里的幻象又忍不住冒出头,颜立可逼自己甩掉那个模糊的梦境,紧紧闭上了眼睛。
*****
“项懿?”
塔修亚耐着性子又叫了一声。
可男人呆呆地盯着手里的电话,一动不动地发呆。
塔修亚忍了又忍,努力好脾气再叫一声,“项、懿!”
可那个混蛋还是板着脸,面无表情继续发呆。
忍不了了,塔修亚蹭蹭过去两步,一脚朝项懿小腿踢过去。
果然,项懿瞬间回过神,条件发射地向后跃出去两米。
“你干什么?”疑惑地皱着眉,项懿瞪了他一眼。
塔修亚耸耸肩,翻个白眼,“我叫你十多声了,十多声啊!!”
项懿一愣,把手机顺便丢回衣兜里,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上去,“有那么夸张。”
“狗屁夸张,十声都是少的,”塔修亚哼了一声,靠着桌沿坐在一角,扬了扬眉毛,“打个电话发半个小时呆,说什么了?”
项懿垂下眼,又沉默了。
“切,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塔修亚皱紧眉毛,冷哼一声,“有什么说话啊,老闷着你不难受么?”
项懿眼睛里有什么闪了闪,欲言又止似的,犹豫了半天总算开口,“我觉得……他回来了……”
塔修亚不解地眨眼,“回来?谁?”
“……”项懿咬了咬唇,声音低低的,“莫北。”
“哈?”塔修亚直接从桌子沿蹦起来,缩着脖子前后瞅了瞅,“你开什么玩笑?!”
“……”
我擦,又是这种反应……塔修亚无语地蹲下来,仰头看着项懿重新静默下来的样子,“喂,说话,别闷着好吧。”
项懿抬眼看了看他,一向冷静的乌黑眸子竟显得有些迷茫起来,难得看到项懿脆弱的样子,塔修亚心里倒是有点心疼了。
“怎么了?”抬手揉了揉男人的头发,又拍拍他的肩,“你又梦见他了?”
“不是……”项懿摇摇头,也不在意对方弄乱自己的头发,“颜立可……”
“啊?他怎么了?”
“刚才……”项懿顿了片刻,终于苦笑了一声,“刚才竟然觉得,好像在和莫北通话似的。”
“呃……”塔修亚心里一惊,想到自己暗地里观察颜立可时的种种反应,也有些疑惑起来,“不过说真的,项懿,你不觉得颜立可很奇怪吗?”
项懿抬眼看他,示意他继续说。
“好吧,就算他是真的失忆了,可是人的性情能变化那么大?他以前可是哇啦哇啦型的,现在这个样子,我看着都……”
“都觉得像莫北,是么?”
塔修亚咽了咽喉咙,没接话。
项懿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如果是装的,你说他是为了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银三角呗,这一年里,银三角可被你开拓得差不多了。”
项懿走到窗前,看了看窗外碧蓝的天空。
那个少年的眼睛就和这天空一样,看起来干净澄澈,没有一丝污秽。
项懿转回身来,盯着塔修亚忽然笑了笑,“楚默叔叔上次说的事情,你了解差不多了吧。”
“找不到凌亦风他们踪迹的事儿吗?嗯,记得,我还特意派暗部的几个人去查探过,的确怎么也找不到。”塔修亚走过来,和项懿一起站在窗边,“怎么了?”
“我想了想,外部打通不了,只能从内部盗取信息了。”
“派卧底?”
“嗯,”项懿点点头,手搭上窗棂,指腹慢慢摩挲着大理石光滑的表面,“应该派谁去,我想了一个星期,不过就在刚才,终于有了点想法了。”
塔修亚皱了皱眉,“谁?”
修长的手指在窗角停住,项懿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天边的流云,过了半晌微微勾了勾唇角。
“他到底是真是假,是真心还是利用,我很快就会知道了。”
81、【圈套】
入秋的b市天气清爽,浮在脸上的风都带着清凉的味道。项懿走下飞机看了看头顶的蓝天,黑眸里映出的倒影带着一抹不相称的黯淡。
十年了。
自己离开中国,离开那个山谷,竟然已经过去了十年。
天空里漂浮的流云清淡到透明,他隐约像是又看到十年前,莫北带着小小的自己,在山谷里抓麻雀,采草药的样子。有一次自己还不听话地偷偷跑到河里洗澡,结果感冒了,还理直气壮地埋怨莫北,哭鼻涕耍赖,钻到莫北怀里撒娇闹小脾气。
那个时候,还是少年的莫北总是无奈地笑着,轻轻抱着他,一遍遍低声哄着他,就算他再怎么无理取闹,那个人黑润的瞳孔里却只有纵容宠溺的微笑。
曾经以为这样的笑容自己会看一辈子,以为这样的莫北会永远陪在自己身边。
可不过十年罢了,却早已物是人非。
“大少爷。”
项懿侧头看了看一旁的欧漾,男人替他开了车门,有些担心地看他,“您怎么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