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奇怪,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话少,不爱笑,还是一脸面瘫样子,时常毒蛇讽刺自己一下。可还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好像仅有的那么点儿温暖,渐渐地越磨越光,整个人像个冰窖,靠近些都能把人冻着。
考试那天,乌鲁哈坐在项懿旁边的座位上,他不经意地看了自家老大一眼,发现那人脖子上戴了一年的项链被解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项懿提笔写着字,很冷静的模样,只是那沉寂了一年的眼睛像是有了光,连带着那字迹似乎也慢慢飞扬起来。乌鲁哈瞅着发愣,差点忘了时间答题。
又过了一段时间,乌鲁哈走在街上心情忐忑,远远就看到项懿已经站在布告栏前,凝神看着,嘴角似乎扬起来,很微小。他匆匆走上前,小心着伸着头,嘿嘿笑,“老大,看来心情不错?”
项懿侧头看看他,收回眼嗯了一声。乌鲁哈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尖叫,“我擦,考上了!我靠,老大,你太牛了,俩学校都能考上啊,哇咔咔咔咔咔咔……”
项懿只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乌鲁哈忽然止了笑,侧头看着项懿英挺却冷淡的轮廓,心里莫名有些发酸,“老大。”
“嗯。”
“你不高兴吗?”
项懿看过来,只瞥了一眼,又重新看向布告栏,“高兴。”
“……”乌鲁哈呆了一会儿,忽然低声说,“老大,你变了好多。”
“……”
“以前我说什么你都会瞪我,顺便骂我两句,再顺便踢两脚……”乌鲁哈说完觉得不对,挠挠头呃了一下,“当然我不是希望你这样做……”
项懿终于垂下眼,嘴唇微微抿了一下。
“有个人。”
“啊?”乌鲁哈一惊,难得项懿能开口回答他。
“有个人,你想见,但是见了,却全是假的,”项懿低低说着,面色不变,他忽然侧头看着乌鲁哈,“要是你,见不见?”
“呃……”乌鲁哈没太听懂,只挠着头反问,“关键是,你想不想见他啊,想的话,干嘛不见呢?”
“……”心口有些发疼。项懿收回眼,没再看他。
恍惚想起那个深夜,那个人怀里抱着自己,抬手指着天上的星星,静静地说话,微笑着,低柔的声音在自己耳边流淌。
很多年前b市的那个夜晚,枪林弹雨里,那个人用尽全力把自己护在怀里,浑身浴血,却依旧哄着自己,一如既往地柔和表情。
现在想来,那些自以为是的快乐,都不过是一场骗局。
自己明明想靠近他,却也不过是南辕北辙,背道而驰。
*****
莫北很喜欢圣保罗的秋天,海风很舒服,阳光也没夏天那么刺眼。他靠躺在躺椅上,戴着墨镜闭着眼睛,静静地在海边晒太阳。海滩边很热闹,人来人往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偶尔夹杂着浪潮涌动的声音,莫北听着听着心情很好,不由自主就微微扬起嘴角。
一年了,心境似乎平静了很多,至少偶尔梦到那个人的时候,不再觉得心痛得难以忍受。梦里多数都是那人小时候的模样,乖乖的,偶尔倔兮兮的,嘟着嘴巴子哼哼,肉肉的爪子不客气地捏住自己的脸。莫北想着他那个样子,就忍不住笑得更明显了些。
“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莫北有点发蒙,大白天的,竟然还做梦,难得这回能梦到那人长大的样子,声音竟如此真实。
“嗯?不理我?”
身边坐过来一个人,莫北感到全身猛然就僵硬了。
“呵,装睡?”一只手慢慢抚上他的脸,和梦里一样,轻轻捏着,逗他似的拧了拧,不疼,还带着点触电的感觉,“哥哥,真不理我啊?”
莫北猛然睁开眼睛,愣愣看着对方。
来人笑了笑,放开捏着他脸颊的手,抬起来,夹住他鼻梁上的墨镜,一点点掀开。
阳光瞬间照射进瞳孔里,将眼前的人映得无比清晰。
好像……瘦了不少……
下意识想着,他猛然回过神来。
“小、小懿?”
莫北惊愣住,立刻撑住身子要坐起来,肩膀却猛然被人扣住,接着躺椅上就压下来一个人精壮的身躯,将他死死压在身下,“莫北。”那人喃喃着,漆黑的眸子盯着他,完全不顾周围的人群,“想我么?想过我吗?”
莫北完全僵住了,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眼前的人忽地一笑,勾着嘴角,眼睛黑亮亮的,看得他有点儿发愣,还没回过神,忽然就感到嘴唇上一热,男人霸道的吻长驱直入,卷住他的舌尖深深吸吮起来。莫北脑子一片空白,愣愣任他吻着,喉间本能地低低呻吟了一声,刺激得那吻更猛烈了,唇齿厮磨,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紊乱的气息混杂在一起,一向平静得几乎停滞的心跳慌乱地要从胸口蹦出,他想躲,却又下意识停住动作,几次犹豫之下身体完全瘫软下来,只局促地感受着那个人的脸颊和自己摩擦,舌尖缠绕,身体间的缝隙渐渐弥合,被吻得整个人都呆滞了。
“小懿……”好不容易逮了个空隙,莫北急促呼吸着,稍微偏了偏头,“你怎么、在这儿……”
项懿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烧,那种由内而外不由自主地悸动让他发抖,他抬起头盯着莫北黑润的眼睛,这双眼睛自己想了一年,如今映在自己瞳孔里,他觉得整颗心脏都颤动起来。项懿抬手撩起莫北挡额的刘海儿,吻了吻他的额头,忍不住又吻了吻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