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韩非对帝王心术的参研, 就是韩非语不成句这一点就注定了韩王不会猜忌他。
越是想不到办法, 叶煜就越是着急, 整日都神不守舍,心不在焉,待到他好不容易压下那股烦躁之意回过神来,已是第三天下午了。
魏军已经抵达,魏国和韩国离得很近,基本不会有水土不服情况,照说休整一两日便可攻打秦军,可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秦军至今还没有见到过魏军。
操练完的叶煜朝着主帐走去,一路上却听见几个士兵围坐在一起聊天。
“会不会根本没什么魏国援军啊?”
“我觉得也是,都这么些天了,哪有援军来了只守城的理?”
“说不定是韩国怕我们攻打他,骗人的嘞。”
其他的士兵们也纷纷说着自己的看法。
叶煜听道他们谈话的内容,顿时加快了脚步,跑到了主帐里。
蒙骜和蒙武都在里面,见他急步走进来,只以为他和前两天一样在烦恼,还想着要不要开解两句。
没想到叶煜却首先说道:“将军,这样下去不行。”
蒙骜问他,“是什么地方不行呢?”
叶煜就回道:“已经三日了,韩魏之军静如潭水,我军却日日防备,这不是中了敌方同那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相近的计策了吗?”
蒙骜正想说什么,有听人报何腹心和几个谋士来了,便宣了进来一起商讨。
何腹心听完蒙骜的转述,笑道:“巧了,我们也是来说这个事的。”
蒙骜就说:“那就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何腹心拿出一份木简呈给蒙骜,“巡查与守城之人需要作出改动,再者就是稳定军心了,我们认为还是尽快出战的好。”
蒙骜看向叶煜问道:“你呢?”
叶煜想了想说道:“何腹心所言不错,出战在即,但由我们率先出战却不是最好的。”
蒙武顺着他的话思索了一下道:“此时匆忙出战的确不是最佳状态,但拖得久了也与我军无益,叶偏将可是已经想到了什么办法?”
叶煜点头道:“我们不妨试着诱敌先攻,先派出一部分兵南下佯攻岸门。”
如果秦军要绕过浊泽,下一个目标肯定就是岸门,因此他想的就是让韩军认为他们放弃浊泽,那么守城不出的行为也就没了意义。
蒙骜不是很赞同说道:“只怕是韩魏不会轻易相信。”
的确,以秦国的性子,可不是那般轻言放弃的。
蒙武就说道:“不若将计就计,先攻岸门?”
何腹心摇头道:“先攻岸门,雍氏薄弱,近浊泽,只怕是不出三日雍氏就会被收复。”
叶煜低头想了想,又道:“那若是让韩魏觉得我们的主力仍在雍氏呢?”
“说来听听。”何腹心好奇道。
叶煜回忆了一下历史上的一些战役说道:“昔郑国使空城计退楚,我们亦可效仿,明明白白地让韩魏看到我们雍氏设防薄弱,唱一出空城,让他们怀疑我们设有陷阱,不敢轻取。”
何腹心赞道:“虚虚实实,不错。”
叶煜有些担忧地补了一句,“只是此计险了些,若是不慎,那便直接丢城了,算不得什么好计策。”
“可,韩魏会信吗?”蒙武问道。
蒙骜回道:“若是一般武将那是无用,但是此次领兵乃韩公子非,那是个聪明人,而此计恰是算那聪明人。”
蒙骜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个计策,就算真丢了雍氏,也还能攻下岸门,总的来说不至于太吃亏。而且打仗可不是时时刻刻都能用稳计,险计是常态。
不过虽说是空城,却也需要有人留守以防万一,但对于留守的人,几人却产生了分歧。
叶煜因历史上几个案例的缘故,觉得应当是蒙骜留守,蒙武去岸门,不过其他人却都认为因当是他留守。
“这是为何?”叶煜疑惑地问道。
蒙骜笑道:“此计为你所提,你自是最熟悉的,且你与公子非的师兄是好友,肯定比我们更了解敌将。”
用的博智的险计,敌手又是韩非,叶煜心里可没什么底气,他看向蒙武说道:“武将军不与煜一同留下吗?”
回复他的还是蒙骜,“此计不光是要空城演的好,还要岸门那边攻得够快,不然时日久了终会暴露。老夫可不信那公子非不会早先在岸门设下防备,故此行唯有我们父子齐上阵方可达成。”
叶煜仍是皱着眉头,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
蒙骜见此就说到:“你可莫忘了你答应王上的,这回你若是能守住雍氏,令我等攻下岸门,当算你一城。”
叶煜听后,无奈道:“您这可不是在劝慰我啊。”话虽如此,他却的确有了劲头,当场应下此事。
大军依旧是在清晨时分走的,一夜未眠的叶煜还么休息片刻就打起精神来命人开始部署。
中午时分,果然见得一小队韩军乔装过来了。
叶煜穿着战甲,手持系有醒目红丝带的长戈在城墙上巡逻。
城门是照常开着的,还有一些百姓出入,悄悄凑近,还能听到一些百姓的嬉笑声,但守卫的人看起来确实少了许多,精神看着也不好。
来打探的韩兵看到此景,心中一喜,忙回到了浊泽把这件事告诉了韩非。
“公子,雍氏此时无兵,正是进攻的大好时候啊。”
韩非听了他的详述后却问道:“城墙上的将领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