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枪打出头鸟,他才在楼道里走了一圈就被一中年男人给拦住了。
“你一个小孩子在楼道里走来走去**嘛?”对方蹙着眉头,不单是语气,连动作都带了点嫌弃的意味,“要是是从下面电梯那里进来的,就请你回到原来的楼层,我们这需要安静。”
禹飞简直傻眼了,那中年男人是从他隔壁病房出来的,也就是说,整层楼最吵的住户在嫌弃他太吵?
还没等他张口反驳,病房里就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然后是一个苍老虚弱又不失温柔的声音:“小峰,楼层是大家公共的,不要这么说。再说了,我们前段时间也很失礼,不是能指责别人的立场。”
“妈!”中年男人不满意的冲着病房说了一句,只是待那个声音说完没几秒又是一阵压抑的咳嗽时,他脸色一变,立马就冲了进去,扶住了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帮忙拍着她的背:“妈,你没事吧,妈?”等老人好一些之后,又冲着刚刚避开他的护工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我妈咳成这样了你们还傻站在这**嘛?当我家出的钱是白送你们的吗?”
护工不敢多嘴,急忙跑去**其他事情了,一时间,拿药的拿药,端茶的端茶,整理东西的整理东西,整个房间都热闹无比。
“行了,我没事,只是咳两声而已,你不用冲他们发这么大火。”老人摆摆手,抬头又发现了站在门口的禹飞,她急忙冲禹飞招手,笑道:“好孩子,别怕他,快来。”说着,又扭头说中年男人:“还愣着**什么,你吓唬人家小孩子还不赶紧道歉吗?”
中年人不满的瘪了瘪嘴,但还是没敢在母亲面前说什么,走到禹飞面前不情不愿的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就离开了房间,把空间留给了禹飞和老人,至于一群护工则被他堵在了外面。
这种情况,禹飞不过去都不行了。他慢慢的走了过去,同时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平时总有客人的病房里这次一个客人都没有,比起往日的热闹和欢声笑语,今天压抑得有点过分了。
“来来来。”病床上的老人笑嘻嘻的招呼着他,还不忘让护工拿一盒曲奇饼来,来她这里送礼的人很多,也不知道是谁听说她爱吃甜点,送了一大盒国外的曲奇,她还在生病,没办法吃这些,但看着孩子吃也是高兴的。
“住院住久了,我好久没看见小孩了,倒是怪想念的。”老人捂着嘴,轻声细语的笑着,她大概是年轻的时候受过良好教育,就是笑的时候也自有一番韵味在里头,如同春风拂面,让人心生好感。
“孩子,你是从几层上来的啊?”老人叫护工把曲奇摆在禹飞面前,看见禹飞乖巧的啃着,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她一发问,禹飞连忙放下手中的饼**,回答道:“我就住在旁边,是旁边那间病房的。”
老人一下就瞪大了眼睛:“旁边那间?”一旁的护工急忙小声的提示:“就是救了穆家的那个……”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老人似乎很高兴,只是声音刚刚高一点,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中年男子急忙冲了进来,瞪着屋子里除了老人以外的所有人,仿佛他们就是罪魁祸首一般,其中,禹飞是被他瞪得最凶的那个。
“行了……我没事。”被护工又是拍又是打的,之后吞了一大口温水,老人的状态看上去又变得好了一些,只是声音还透露着她的无力,她拍了一下中年男子的手,“你进来**什么,不要把我的客人给吓坏了。”
中年男人一噎,又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隔壁房间的邻居,那就是救了穆家小子的人了吧。”老人温柔的问着禹飞。
“嗯,”禹飞承认了之后又加了一句,“不过也不算救,我就推了他一把而已。”
“那也算是救了。没你这一把,穆家小子恐怕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只受点皮肉伤了。”老人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往常常常听说道教的‘善恶有报’,又时常听佛教的因果之说,你能毫发无损大概也是老天保佑,是你的善报了。”
禹飞眨了眨眼睛:“奶奶你信这些吗?”
“不,我平日里什么都不信。”老人笑了笑,“只是现在状况不好了,倒也时常想听点好的故事来安慰自己,因此这几天听的那些什么教的故事倒是比我这一生听的还要多了。之前听着你的故事,现在又见了你的真人,倒比那小册子上印的故事要给我安慰得多。我这一生没做过什么坏事,老天爷大约也不至于不满足我那一点点小心愿。”
“妈!您在胡说什么呢!”站在外头的中年男人听到这里又重新进来了,“您这是小病,住两天院就好了,肯定能长命百岁的,现在哪来的这么多感触啊,等回头爸回来,看他不训你。”
“不准叫他。”老人刚刚还笑着的脸一下子就笑意全无了,声音也变得严肃认真起来,“你和你哥哥姐姐谁叫了?”
“没叫,都没叫。”男人不耐烦的说了一声,“您都发那么大的火了,我敢叫吗?”
“那就好。你爸在外面做正事,我不能拖他的后腿。”老人又轻咳了两声,咳嗽完之后,语气又重新变得诙谐起来,“再说,你爸这一辈子都是听我的,哪有这胆子训我?”
“切……”男子转过头,小声的说了一句表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