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站得累了,他们便背靠着墓碑坐了下来。
安夏眼神迷茫的望着前方,目光却没有聚焦点,沉默许久她才有些怅然的开口:“两个星期、我竟然错过了爸爸妈妈的祭日呢。”
语调很淡,但却是说不出的伤感。
十几年来,每年的祭日她都会来这儿陪他们一整天的,但今年、竟然破例了......
“不必自责,那天、我替你来过。”安然握住安夏放在膝盖上的素手,似是安慰她,亦似是在安慰自己。
安夏的亲生父母在她三岁时就双双去世了,所以其实安夏对他们的印象并不深,但身体里流动的血督使她不能忘记他们。而她的养父养母也是很好很好的人,没有刻意掩藏安夏的身世,更从小就跟她说:小夏有两个爸爸妈妈,是世上最幸福得人哟。
爸爸妈妈是同一日离世的,同生同死,想来必定能在天堂相遇。
同生......共死......
蓦地,安夏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场景:深不见底的悬崖、看不清面容的红衣男子,飞速下坠的那种失重感,还有、那句刻骨铭心的话语:不能同生、那便共死!
那些画面,是如此的熟悉,安夏努力想要回想更多,但脑袋却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感,让她忍不住紧紧抱住脑袋无声的呐喊,好痛苦,好难受!
“小夏!你怎么了?!”安然发现她的不对劲,不由得慌了。
“头、好疼,疼!”
安然的心脏骤地一紧,拉开安夏抱着脑袋的双手,把她深深地拥入怀中,安抚着她不安暴躁的细胞“不疼,小夏乖,不疼,不要乱想了。”
好,不想、不想。
片刻后那疼痛感才开始慢慢减弱,安夏也渐渐平静了下来,虚弱无力的靠在安然身上,大脑瞬间放空。
只有安然,望着安夏的目光变得有些疑惑不解,有些复杂与心疼,暗暗在心中下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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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墓园回来,安夏足不出户的在家里休息了两天,脑中很混乱,也没有心情去学校,索让安然帮忙向学校申请了休学。原本她消失了两个星期的事,学校也都已经知道了,但一直都只是按请假处理。
今日是安夏醒来的第四日,安然刻意放下手头一切的工作,开车带安夏到了一座大厦,乘电梯直接上到二十五楼,等待他们的是:心理诊疗室。
安夏先是愣了愣,随即也明白了安然的用意,略显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她、的确应该看看心理医生了,回想起这几日在梦中出现的情景是如此的真实,让她有种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错觉,神处于崩溃的边缘。
墨黑的眼珠也少了以往的灵动,显得有些黯淡无光,而眼眶那抹浓重的黑影泄露了她的心境,这些天,她几乎都没能好好休息呢。
接待她的医生是一个很帅气的年轻男子,与安夏脑海中浮现的中年大叔形象完全不符合。
而这位心理医生与安然似是旧识,两人看起来相当的熟稔。
医生把他们领入一个相对容易让人放松的房间,很简单、很空旷,安夏躺在软榻上接受医生的催眠......
全身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