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觉地摇了摇头,“我不困。”
他突然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你躺下,把头靠过来。”
我疑惑了一下,但是困倦让我觉得闷油瓶的大腿看起来十分舒服,就照他的话做了。我把头枕在上面,闷油瓶伸手过来帮我按着太阳穴,手法十分到位。我心里琢磨着原来被人服侍这么的爽,下次风鹰再提出这种要求,我一定要好好享受。
闷油瓶的脸就在我眼睛上方,不知道是不是视角的关系,我觉得他脸上表情十分柔软。看得我心里莫名地一动。接触到他目光的时候,我有些慌地移开了视线,望见中天的月牙。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帐篷里,睡袋好好地裹在我身上。胖子来叫我起床,看到我四肢灵活地坐起来,说,“哟呵,恢复得不错嘛!简直是气色红润有光泽!”
我白他一眼,从睡袋里爬出来穿衣服,“哪有你这么皮肤细腻有弹性啊!”胖子哈哈一笑扑进来把我揪出去,“快去洗洗吃点东西,马上就出发了。”风鹰也过来帮我折叠睡袋和帐篷,我就直接去河边洗漱了。
河边的地上有一块被人踩踏过的痕迹,我想起昨天夜里跟闷油瓶的对话,下意识就转身去搜索他的身影。没想到他就在我后面,我一阵放心,冲他笑笑,“早啊小哥!睡得好吗?”我原来以为经过昨夜,我们对彼此的认知应该至少已经破冰了,没想到他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就径自蹲下来就着河水开始刷牙,对我简直是视若无睹。就像回到了我们第一次在去鲁王宫的路上见面的情景。
我不禁气结,忿忿地也蹲下来刷牙。心说闷油瓶这个变态,一会儿阴一会儿阳,妈的不说话由着你憋死算了。
直到吃完早饭收拾好东西,我也没再和闷油瓶说上一句话,一行人越过河谷,开始往更高处攀登。
大概再往上海拔一千米的地方,开始出现浅雪。越往上,雪越来越厚,风也越来越大,我们在几乎垂直的山体上被吹得东倒西歪的。
路越来越难走,因为山体都是冰川覆盖的,到最后我们要依靠冰镐才能往上攀登。团队里唯一的女人琴爱大概是高原反应过激,脸色惨白得吓人,被王坚强和海森一边一个扶着往上爬。不过那个女人还是满要强的,中途没有提出过要休息之类的要求。倒是那个□□王很是着急,问确旦说,“向导,还要走多久?我们老板娘吃不消了!”
确旦没有回答他,在一块很大的风蚀岩下面摸索着什么。他蹲下身找了很久,兀自摇着头说,“不对,怎么还没看见雪山草?”
胖子听了,也走过去跟着他的样子在岩石下面伸手去摸,“雪山草是什么东西?绿色的?这儿可是白雪茫茫,要有绿色的我们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然而确旦突然很严厉地跟他说,“快把你的手拿回来!别随便伸到看不见的地方!”
胖子被他这么一喝,愣了愣说,“凶什么?干嘛,这石头是绞肉机,还能把手给咬了不成?”
确旦青黑色的纹面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特别狰狞,他直起身看着胖子,幽幽地说,“这雪山上,多的是要你命的东西。”
旁边琴爱已经抑制不住开始干呕,小花他们则一脸凝肃。
我有点担忧地看了看闷油瓶,却见他脸上仍是那种纹丝不动的淡然。这个时候,闷油瓶也抬头看向我,似乎在示意我不用担心。
第29章 r (29) 独家记忆
天阴沉沉的看样子可能要起风暴,糟糕的是我们现在正在雪山一座次峰的边缘,连个可以遮风的地方都没有。从峰顶望下去,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穿越下面那座雪谷,并且到离谷底高一些的地方扎营,否则我们就会连人带行装一起被风吹着在半空里打转啊打转。
确旦在岩石下摸了一圈,站起来对我们摇了摇头,“还得再往上走。”
□□王脸色一下子急了,说,“向导,这不成了,我们老板娘得休息!”这个时候他的口气已经有些不善。
确旦没有说什么,拉起斗篷的帽子遮住头顶,脸上的纹面显得更加狰狞。他抬头往雪峰上看着,说,“在这里休息等于是送死,要不要跟着来,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然后就带头继续走。
□□王还想说什么,面无人色的琴爱摆了摆手,咬着牙站了起来。□□王拍了下海森的头,块头壮硕的海森连忙蹲下来,让琴爱趴到他背上,并且说,“得罪了,老板娘。”
风鹰这时帮我背了一个包,说,“小三爷,我们也走了。”
我漫不经心答应了一声,眼睛却看向跟在确旦后面的黑眼镜和闷油瓶。闷油瓶回头来淡淡看了我一眼,就自动走过来,帮我把另外一只背包背上了。我想说不用,他却帮我把护目镜戴正了,闷不吭声地走在我前面。
我心里跳了一下,忽然就觉得轻快起来,赶紧跟上他的脚步,跟他并排走。“小哥,那个向导所说的雪山草,是种什么东西?”
胖子走在我后面,插话说,“废话,都说了是草,不就是种植物。”然后就冲着确旦吼了一嗓子,“是吧向导?”
黑眼镜发出了一声嗤笑,“什么都是你想的那么理所当然,你以为这里是北京呢?”
胖子是绝不受刺的,也回过去一个嗤笑,“眼镜兄,你那双废招子还能看得清白色绿色?”我赶紧去拉他,那个黑眼镜估计会什么邪术,别暗地里把胖子给算计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