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瑰艳如斯!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 章
行止在门外的那株树下等他,约定的时间后净莲果然就施施然的出来了,老狐狸缩在轮椅里,身后子清慢慢地推着他,踏过一地落叶萧萧后终于停在了行止面前:“走?”
“走,”行止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净莲身后的子清:“你是如何让他也来助你逃脱的?”
闻言,戏子回眸龇牙一笑:“自然是□□的。”
行止良久无言。
梓楠驻军的地方离老周的地盘其实不远,行止同净莲趁夜出发,不过半日后便又回到了沧州,一路奔波后戏子那把老骨头便委实有些受不住了,行止拥着他找了一处旅馆,草草地住了一日后老狐狸便又恢复了精神,也有兴趣出门走走,顺道逛一逛夜市。
这里是他成长的地方,从一个弃婴到名满江南的一代名伶,净莲傲然地指着脚下的青石板,说得滔滔不绝唾沫横飞:“当年啊,我和那个大头便是在这里被师傅打了一顿,哎呦那个疼啊!后来大头和我成名了啊,多少人送钱送珠宝的咱都看不上!别说你个……”
行止头疼的看着他,心道几年不见这人怎的就变得这般无赖起来:“……大头又是谁?”
“哎呀就是几年前和我一起红的那个唱昆曲的啊,叫个什么鹂歌,我还让你去捧过他的场子,怎么没几年你就忘了?”净莲拍了拍子清推着轮椅的手:“停停,前面那个,叫什么来着……”
“是徐老板,他家的油饼你以前可喜欢着,怎么没几年你也忘了?”行止默默地站定了下来,也不忘拿他自己的话来堵他。
净莲将脖颈扯得老长,待看清楚了后便点了点头说:“那也好,子清,你帮我去买个饼,等会儿便不走这头了罢。”
子清点头后便走了过去,行止忍不住道:“你怕是不能吃油腻的罢?”
“无妨的,”净莲仰头冲他灿烂一笑:“你不在的时间,我吃的这些东西多了去了,总归是死不了。”
行止便不说话了,只是站在他身边等子清回来。以前他们还只是戏子和不受宠的王爷时便经常来这处吃饼,油饼便宜得很,徐老头待他们也好。只是如今二人声名显赫,故人再见,恐怕有些东西到时又会变了味,于是早就习惯了对方的二人便想到了一处。
那便不见了罢。
子清买饼很快便回来了,戏子将饼连着油纸握在手里。他被挑了手筋,行止用内力佐以伤药给他勉强接续后,这双手也算是稍微可以使些力道,只待日后习惯,看最多能恢复个几成。戏子自然也就着这双几乎残废的手,毫不嫌弃地吃着,路过一处台子前又忽然停住。行止就见他歪了歪头,似乎是听得很出神。
那是个戏台子,唱的,正是净莲曾经唱过的《牡丹亭》。
不过确实没有当初净莲所唱的好,行止这样想着,就见净莲和着拍子,嘴一张一合,却始终不肯唱出声来。
“怎么不唱?”行止状似无意地问道,自己却很快就意识到了原因。
“为何要唱?”戏子很快就回过神来,满眼的玩世不恭:“比之我当年,却是要差上许多,我又是何苦要唱?”
这人当真傲气。
行止目光落在他残坏的手腕上,默默地,但这目光里却又分明几分灼烧的意味,看得戏子心头不愉。
这双手便是废了,他又能如何?
“用不着你来可怜,”于是他冷笑:“子清,我不想看了,推我去那边。”
这分明是在赌气。
行止心知肚明,但出乎意料的,他没有跟上来。他掉头去了南街的茶楼,夜晚茶楼里坐满了食客,大厅中央一张长桌,一位先生,一本话本,说的是前朝乱世的故事,曲折离奇,最为人所乐道的莫过于那位原先的失宠皇子与一位南方戏子的fēng_liú佳话,说书人一张好嘴,说得那是详尽之极,隐隐间又有些调笑不屑的一位,朦朦胧胧很是勾动人心。
行止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的折扇攥得死紧。
净莲那边,演的是地道的皮影,讲的,也是前朝的那段fēng_liú佳话。光影里皮人动作的变化,指尖的触碰 ,一句一句唱词念白,最终铜锣一敲,终了这场爱恨缠绵。
黯然神伤。
行止那边,也恰恰到了终结。
“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两人之间的内讧,其实依我看,若不是那戏子天性fēng_liú,料想那失宠的皇子,如今,便也该登临至尊了罢。”讲到这里说书人便收了话本,准备离去。
“喂,店家,这种话……”
“被人听到了可是要杀头的啊。”
“乱世乱世,连这些都不让人说,怎的算乱世?”闻言说书人朗笑,行止抬起头来看他,这才发现,那人竟是季清。
——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两人之间的内讧——
——料想那失宠的皇子,如今,便也该登临至尊了罢——
倒是这两句话似乎成了梦魇,徘徊在行止脑海,经久不去。
净莲回来时,先是去敲的行止的门,见行止比自己回来的早上许多,心底不由的有些愤愤,也不愿理他,只是要子清将他推回去。
行止却先他一步,将子清关在了门外。
戏子心中一凛,下意识地往后靠去:“让他进来。”
行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想让他看见的。”
看见什么?净莲望着行止,心里头平白的就有些恐惧。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