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想再睡个舒服觉就没戏了,他得好好享受人生最后的清闲。
暮守一没办法,陪着他闲吧。
等李圣平真正起床,一般 都过了巳时,随便洗漱完,梳子就上了头。没错,李圣平不知道从啥时候起,迷恋上了给暮守一梳头。
暮守一相当警觉,在他手下,武功第一,可他会将自己的弱点,死穴,完全暴露给他。
他的颈项修长,看上去很脆弱,完完全全地暴露在李圣平的掌控下。
他从未这样清楚地认识到——这个人,他的第一武将,将来帝国的大将军,是真的把命给了他,不只是说说而已。
在王老这几个月的调理下,暮守一的头发黑亮似绸缎,在手里盘旋缠绕好像活物一般。
他瞅见暮守一不的耳尖都在泛红,铜镜中照着他的表情也有些不自在,心下更加窃喜。
“好了。”李圣平走到他面前端详一下,很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好看。”
“谢主人。”暮守一站起身来,向李圣平一拱手,然后很自然地给李圣平打理行装。
“今天天气不错,我想带你出去走走。趁现在没事,得闲。”李圣平道,“等回长安了就再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是,主人。”暮守一恭恭敬敬地回答。
李圣平站起来,暮守一后退一步,半躬着身子,越发显得低眉顺眼。
李圣平顺手就抱住他的腰,一口啃在他眼角,果然这个人迅速烧得满脸通红。酡红的颜色,从眼角,双颊,耳根,一直绵延到颈子,看得李圣平心情大好。
☆、最后的清闲日子(修改)
点齐随行的人马,李圣平和暮守一直奔徐州城东郊而去。
时值盛夏,东郊有一处山岭畸峻、飞泉泻玉所在,正式消暑的好去处。
天光方明,尚未至燥热之时,一队人便已到了山脚下。
这地方佳木繁茂,青石板的小路蜿蜒山间,两旁被高大的古木遮挡,阴翳凉爽,鸟鸣蝉嘶声声可闻。
让跟随的人都隔得远远的,李圣平牵着暮守一的手走在最前边。
从许州太守姜钰口中得知这里是避暑胜地后,李圣平早就计划要带暮守一来耍一道了。
他本想叫两台肩舆来直接抬上山,可又觉得这样不自在,王大夫说守一痊愈、同意他下床活动之后,暮守一已经开始练武了,以李圣平对他的了解,他能自己走上山,绝对不会让人抬着。
既然是散心,那当然要以暮守一的心意为是。
路很窄,暮守一本能地想落后一步,却被李圣平牢牢抓住:“别动,让我牵着你。”
他的声音非常暧昧,让暮守一瑟缩了一下。
然后李圣平的右手,非常顺理成章地落在暮守一腰间。
暮守一整个人立刻僵住了……倒不是别的,而是习武之人惯有的警觉,他费了很大气力才能管住自己不把李圣平摔出去。
从半山腰上,沿着弯弯曲曲的路,走了三刻,暮守一才慢慢放松下来,李圣平感觉到他的身躯不在紧绷僵硬,心中很是得意。
一手牵着他,一手揽着他,怀里是满的,心里也是满的。
至于暮守一是不是紧张得连路都不会走了这就不在李圣平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即使别扭也不挣扎,这种听话和乖巧还真是让人恨不起来。
只是对他的亲近,暮守一有紧张,有别扭,有惊讶,就是没有欢喜,这让李圣平真的确定之前的判断——暮守一真的真的不是因为私情才和他滚床单,后来的那些曲意承受,也和爱无关。
和爱无关啊……
只是一个尽忠,就可以让他后悔三十年、惦念一生。
若再加上爱,就不知会是怎样的化骨销魂了。
靠近山顶的一小片平地上有个简单的亭子,离飞瀑很近,源源不断的深涧水带来阴凉的风,十分舒适,走近栏杆,还可以俯瞰整个峡谷的景色。
将跟来的侍从、亲卫都安排在离亭子一里远的地方,李圣平和暮守一相携在亭中坐下。
“在许州这么多年,突然要走,真是舍不得。”
“主公,许州何如长安?”
“并不是最好的就更得我心。我只是习惯了许州的人,和事。”李圣平看着他,说,“我老了。更加喜欢旧人和故地。”
暮守一没接话,自从卧池城之战以来,他觉得李圣平变了,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
这种变化让他几乎无所适从。倒不是说不好,而是太奇怪了。
暮守一不想对李圣平的用人为政指手画脚、肆意评论,可他心里是很清楚,李圣平喜欢意气用事,很多决定做得相当武断。不过现在李圣平得飨员涞檬分老练,用人也恰到好处。
许是经历了这么多,终于悟了。
可是悟了就悟了吧……这拦在他腰上死活不肯移开的胳膊是怎么回事?
暮守一是忠,却不蠢,真是蠢货也领不好兵。李圣平的暗示他收到了,虽然不明白李圣平什么时候好这一口了但是主人有命,他这奴仆也只能听从。
所以一路上虽然很难受,他也没反抗,就顺从地让李圣平上下其手。
李圣平虽然很难过暮守一对他的感情不是他想的那样,可他毕竟惦记这个人惦记了三十年,他不是个大方的人,暮守一不恋慕他他就会放暮守一娶妻生子么?
回想上辈子,就算夹杂着猜忌,不愉,误会,两个人相处时,他也觉得很舒服,从心到灵魂,整个人都很舒服。
所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