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狗,和我组一队吧?”
狗,和组我一队吧?七说。他沉下头,仿佛踟蹰了一下,然后从兜里掏出纸巾,垫着纸巾捡起了那只还在嘀嗒血的圆珠笔递给狗:
你用这根笔把貂杀了——这件事我很清楚,但我还是想和你一组。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连狗都。
转过脖来,狗盯着那只手看了三秒。
“……原来如此!”反应最快地猴叫出声来,“——好狡猾哦!小哥,你脑子比我想象得好哦?”——他没有记住七的代号。
“哼。”狼朝七点了下头——极尽嘲讽地,然后转身走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和狗成为一组的话,被狗杀掉的危险就降低到零了。“杀手不可对同组人下手,否则即刻被执行死刑。”——规则里是这么说的。
终于伸出手,仿佛夺一般,连纸巾带笔比从七手里接了过来。
“你同意了吧?”七说。
“嗯————————————————”
“不要嘛。”
仿佛撒娇一般地吊起嗓子说,微微咧开的嘴角那里犬齿如钝刀般发亮。“——那样我不就没法杀你了嘛。”手起手落圆珠笔朝他脚边的地面啐去,那刚才还在七手里的可怜玩意立刻就成了齑粉。
“分组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一定会有组的。”狗说着环视了一圈屋中此时还没有成组的4个人——狼、鸟、鱼、羊,七看到鸟立刻低下头去——她的感觉大概跟被路边的野狗强舔了脸差不多吧。
七长吁了一口气。就这样邀请果然还是不行呀。刚才被狗盯的那几秒钟,他还以为自己真尿出来了呢。
“我死也不会和狗一组的。”狼看着狗,旁若无人地下定义。“啧,那边的小姑娘,你还想不想要有组?”——于是,狼最后和鸟一组了。
第一阶段告一段落。居住区域开放。
突然有人说。众人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个如电车报站般平板不知由何而来的女声,不正是最开始响彻这个房间公布“实验规则”的那个吗?
但并不需要过多地去参审这句话的意义,所谓“居住区域开放”六字的效果立竿见影——房内铺设着炭色地毯的地面漆滋作响,九道门打开了。
“这个——?好像密室逃脱!”七望着刚刚还如被大家摒弃了一般在屋子中心肃然不语的少女啫喱刹时间笑逐颜开,不由得搭茬说:“对、我也觉得很像呢。”
从地表竖直立起的活板门下面是“密室逃脱”那样的铁梯,一棱棱延伸入下面的房间。而下面的房间,虽然看不到全貌——倒是还挺温馨的——七无法阻止自己产生这样的想法。
房间是以桃花木的基色为主调,即使是本该冰冷的铁梯也被奶油漆色包裹……下去看看吧。七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胡操心地走到啫喱的门边看了看。奇怪。啫喱的铁梯比自己的要密集上许多,以便更适应少女的身型——这本身并没有什么可奇怪;七奇怪的是,为什么打开这扇门的人会知道啫喱刚好是站在这一扇门边的呢?如果自己当时选择了啫喱的这一扇门,又会怎么样呢?
和鱼一起连搀带抱地把放羊放下到他自己的房间里去之后,七终于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他姑且将头顶上的门扣上了,头顶上的声音如被刀切断一般瞬时消弭无踪。好优良的隔声效果啊,而且是从内部可以上锁的类型。
接下来、屋子的摆设就和部分上等规格的酒店单间一样,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张茶桌——桌上铺着茶巾,七把倒扣的茶杯从茶碟里翻过来,红铜质地的房间钥匙就孤零零地躺在里面。几支水烛形的壁灯从梳妆镜上方伸出,赤橙的灯光照耀着。屋内果然也没有窗户,头顶的中央空调像某种小动物,非常生活化地呼呼吹着风。
屋内并没有电视、广播、电脑或其他对于外界信息的输出工具。本该放置电视的墙上悬挂着一打宾馆用纸,上面以加了五十度灰的字体书写着之前广播里所公布过的规则。七把那打纸张翻开看看……每一页上都以放淡了的颜色印着游戏的规则。这是让人以游戏规则为背景在上面书写东西吗?真是让人感觉不舒服。七向纸边的皮套里插着的一蓝一黑两支笔伸出手去,却并没有□□——考虑到刚才有人用“笔”这种本应用来书写的东西做了什么事……他摸摸自己的口袋,还是掏出自己的笔在规则上圈画书写起来……他也刚好随身带着笔,主办方好像也没劳心把它收走——那个时候狗抢得不是自己这支笔去干那种事,七由衷地觉得实在是太好了。
就这样随意写了几笔后,七伸个懒腰站了起来,没有忘记把房间钥匙放进兜里,他又参观了一下卫生间——奶白有韧性的毛巾和编制唯美的浴巾搭在卵形浴池的边沿,并不是宾馆通常所提供的那种便宜货;拉开衣柜——里面从衬衫到底裤一应俱全,连消声拖鞋也静静地放置着——七忍不住取下一件衣服,翻出领牌来看。
175/
奇怪。太奇怪了。
“我去!”——七听到门外传来。不是从头顶上、而是从这个房间的另一个出口——那扇普通的房门门外。“太瘆人了吧!”——七立刻听出是猴。
他转动空气锁的锁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不出意料,门外是一条不带任何悬疑色彩的宾馆式甬道,不华丽,但也不寒酸。肉桂暖色的地毯、淡槟色的